蘇曠像個死豬一樣躺在大街上,白飄見陳參軍一夥都走了,忙拿了些傷藥跑了過來。
白飄剛蹲下想檢查檢查蘇曠的傷勢,突聽背後一聲怒哼,嚇得趕緊閃到一邊。後麵張老板正怒氣衝衝地站在那,一張和氣生財的臉也像是虧了老本一樣,張老板指著蘇曠大聲道:“前些天剛跟你講了,叫你不要多管閑事,你現在就鬧出這種事情來,你可知道那陳參軍是做什麼的嗎?你把那陳參軍這樣子得罪了,老夫以後的生意都要難做,這損失你個死窮鬼擔負得起嗎?”
張老板黑著個臉來回走了幾步,又道:“算我倒黴,遇到你這災星!你給我滾吧,以後你就繼續吃你的野菜去吧,哼!”
說完一打眼色,另兩個保鏢趕緊上來,竟將張老板給的那套衣服剝了去!當老板的果然精打細算,連一套衣服都要計算著,隻可憐蘇曠此時沒法還手,隻剩了一身裏衣,躺在馬路中。
好在他不怕冷,卻也閉著眼,無奈何地苦笑不已。張老板看到他身上的骨頭,也不以為意,隻是輕哼一聲。
見張老板也走了,白飄才走上前來,先是給蘇曠胡亂塗了些膏藥,然後又趕緊跑回去,帶了套女人的衣服出來,給蘇曠披上。
雖然這是外麵的披掛,蘇曠披上去也勉強不嫌小,但……蘇曠此刻直想哭——
這女人難道不明白,就算隻穿個裏衣,也總比穿女人的衣服好受麼?大男人在大街上披上女人的衣服,蘇曠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他拚命解釋說不穿不穿,奈何一身力氣好像都被人打沒了,此刻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連站都要人扶著,而白飄又是那麼倔強,自己認定的事,別人說什麼也沒用,她硬是怕蘇曠挨了打又著涼,所以一定要好心給他多穿件衣服。白飄可是聽說過,一個人被痛打後,全身機能都會暫時下降,是很容易患傷風感冒之類的。
“好了,現在沒事了。”白飄扶起了蘇曠,又替他整了整衣服,說道:“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白飄扶著蘇曠往鎮南的破廟走,半路就遇到了水清,於是白飄和水清兩人就一邊一個,攙扶著蘇曠往回走。
街上的人看向蘇曠的眼光都怪怪的,蘇曠隻好做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厚顏無恥”地朝所有看向他的人報以最誠摯的微笑。
這是水清他們下工的時候,水清因為去買了點下午的青菜,就回去晚了點,破廟裏,慕容子冰和張嘉安已經在生火做飯,當然,主要是慕容子冰一個人在幹,張嘉安是能偷會懶就偷懶的。
蘇曠披著女人的衣服,被兩個大姑娘攙扶著回到破廟。
張嘉安借口打掃衛生,正在破廟正堂裏坐著休息,見著蘇曠的樣子,起初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一揉,不由失笑道:“啊哈,蘇曠大官人,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將自己打扮成這幅模樣了?您老走路還要兩個姑娘家扶著,又是鬧的哪一出?”
蘇曠還是笑得那麼真摯。
“張嘉安老弟你好,咱們又見麵了,以後免不了又要叨擾到老弟您了。”
張嘉安從板凳上一躍而起,怪笑道:“呦喝,你倒是說說,如今又怎麼了?難道是做人家保鏢,和別人打架的時候,被打成這樣子的?我記得你可是不怕挨打的啊……”
“張嘉安,你給我閉嘴!”水清早就瞪著了眼珠了,此刻扶蘇曠坐下了,叉腰怒道。
白飄不清楚狀況,隻是說道:“阿……蘇曠大哥,那要沒事的話,我……我就先走了。”
蘇曠揮揮手:“走吧走吧!”
白飄咬著嘴唇看了看蘇曠,又看了眼張嘉安、水清,一溜煙跑了。
慕容子冰已聞聲走了出來,見到蘇曠,失聲道:“蘇曠,你這是怎麼了?”
張嘉安沒好氣地搶著道:“為了女人爭風吃醋,被人打了!”
水清怒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慕容子冰白了張嘉安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對蘇曠道:“蘇曠哥,既然回來了,就一起吃飯吧。”
蘇曠歎氣道:“正要和你們一起吃。”
於是被暴打了一頓的蘇曠,這頓飯又吃吃整整五大碗,直吃得張嘉安在一邊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水清大姐和慕容子冰這個呆子書生都幫著蘇曠呢!
五碗飯一下肚,蘇曠的身體就奇跡般地恢複過來,片刻間就又生龍活虎,直看得張嘉安在一旁漬漬稱奇,不住道:“常說人是鐵飯是鋼,這話一點沒錯呢!”然後臉一苦,又道:“可沒有錢就吃不起飯,那錢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