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平靜如風,一對眼睛微微張開,入眼可見一間草屋上一條橫梁直直地探出屋外,破破爛爛的被子破了數十個洞。擺在桌子上的碗底邊都破了還有一個人舉著它不停地舔來舔去,仿佛在吃著美味可口的甜品一樣。
“父親?”模模糊糊之中柳瑤月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衣著破爛,頭發篷亂的漢子有著一雙深諂入骨的眼睛,龐大的骨架卻隻剩下皮包骨頭。
“父親,是你救了我嗎?”柳瑤月即像夢囈又像自言自語,聲音小得可憐,虛弱的身軀微微動了動,接著便傳來床底咯吱咯吱的響聲,敢情床並不是很牢固,她不過是翻一下身子而已,床頂上的蟻賬便搖來搖去。
似乎是聽到了床的響聲,那個漢子背過臉來,正是那個猥瑣男,此刻躺胸露臂,看著柳瑤月,咕嚕一聲先是咽了咽喉嚨的口水,好像剛才吃得太飽了似的。不過柳瑤月知道那個碗裏麵什麼都沒有。
看著熟悉的父親,隻覺得他又頹廢了很多,臉上還留有不少傷,手臂上大腿上更有大片的於青,看向對方張開嘴巴,露出兩顆新鮮的肉餾,那是牙齒脫落之後留下的傷痕。
“女兒你沒事了吧,是醒過來了嗎?”猥瑣漢子一反常態,親切地撫,摸,著柳瑤月的額頭發出蒼桑的聲音:“你不是在宜春樓的嗎?難道你逃了出來?”
柳瑤月並沒有說話,隻覺得全身酸痛,想起了在蘇家樓的一切,更想起了往日的父親對自己的態度與現在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她年紀雖小,不過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貪小便宜.,為了金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瑤月的父親不要打擾她,她受了重傷。”門外傳來千裏香急徹的關心聲音,接著一道紫色長裙的女子施施然走了過來,手緩緩地放在柳瑤月額頭上道:“還好,沒有發燒,閃開不要阻止我為她療傷。”
“救我的人是千裏香姐姐嗎?”柳瑤月睜開雙眼,看著溫柔體貼的千裏香,又瞄了一眼閃到一旁的父親道:“多謝姐姐。”
“嗯,最關鍵的是你的父親,沒有他我也不可能知道你受了重傷,蘇曠他們呢,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楊家的千麵刀對你們做了些什麼?”千裏香一連竄問出了數個問題,都不想想柳瑤月不過是個八九,十歲的小孩子而已,那知道得了這麼多?
“我也不知道,千麵刀?是那個帶頭衝進蘇家樓的恐怖男嗎?”一想起那個帶著傷疤的男子,柳瑤月就覺得害怕。
千裏香在當時也看到了千麵刀進去,點頭道:“是的,帶頭的男子叫千麵刀,你父親想進蘇家樓吃飯,所以才發現了重傷倒地的你。”
柳瑤月想了下,當時蘇家樓內有不少人正在吃早點,但是當千麵刀等人進去發火之後,那些平民百姓不想惹事早就逃之夭夭,所以在她倒地,千麵刀等人走了之後蘇家樓內已經沒有一個人,是以被發現的機率極小。
清澈的瞳孔瞄了一眼自己父親那破爛的衣衫,還有那張幹巴巴的手掌,料想自己的父親絕對不是進去吃飯的,肯定又是想打什麼鬼主意,在蘇家樓內占一咪便宜。
看到自己的女兒瞧著自己的行頭,猥瑣漢子心中咯瞪了一下,說道:“瞞不過你女兒,父親當時看到蘇家樓內一個人也沒有,所以想著進去竊點東西吃,不想發現了受傷的你,所以趕緊送給千裏香幫你醫治。”
“你給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千裏香臉色一沉,盯著猥瑣漢子道:“柳瑤月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可以在她受傷了之後還送她去宜春樓那種地方?要不是忙著照顧瑤月,我早一掌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