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現在穿的,是我的窗簾是不是?是不是東西隻有燒了,你才能用?你今天給我畫像,明天我上夜班,整個白天都沒事,我立刻去買些衣服來,燒給你穿,你看好不好?”
他有點啼笑皆非的看我一眼,搖搖頭,一言不發的坐下,不再理我,我正好坐在他的側麵,於是就起筆開始畫他的臉側,他並不看我,隻說:“畫好一張,就去睡覺。”
汗啊,你又不是我媽,幹嘛這麼嘮叨呀!看看表已經三點鍾了,想起明天我還要去買衣服來燒,忽然莫名的想笑,於是連連點頭說:“好好,隻畫一張就去睡。”這張畫的很快,似乎筆已經熟悉了他的麵容,在紙上熟極而流的遊走。很快畫好,我隨手放在沙發上,又怕被乘水看到,於是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來,看看哪兒也不放心,就找個夾子夾起來,放在枕下。
洗瀨完,跑去乘水的房間換好睡衣,回來看時,他已經影蹤不見,我關上燈,躺去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有個大男人與你共居一室,這種感覺實在很新奇,又令人興奮莫名。我咳了一聲,小聲叫:“赫連?赫連?”
靜寂無聲,我又叫了兩聲,仍是沒聲,我有點訝異,正想下床去找找,沙發上已經緩緩的出現了一個灰蒙蒙的身影,道:“我在。”
我收回腳,此時眼睛已經適應了那黑暗,依稀能看出他身體的輪廓,我側過身子看他,然後問:“赫連,你為什麼是鬼呀?”
“因為我死了。”
汗,我當然知道你死了,我無語了一下,然後繼續問:“為什麼死掉的人這麼多,世界上鬼卻很少呢?”
“並不少,隻不過大多不敢露麵。”
我很想他多說一點,他的聲音在靜靜的夜中帶著深沉的磁性,說不出的好聽,可是,他的回答每次都很簡短,我隻好繼續逗他說話:“那為什麼你敢露麵呢?”
他沉默了一息,然後走過來,俯下身看我,我一下想起那天那個夢,伸手就想去撫他的臉,他捏住我的手,送回來,慢慢的說:“你該睡了!”
我大膽的反手握住他,黑暗掩蓋了我火紅的雙頰,我輕聲道:“赫連,當鬼,開不開心?”
他並不掙開手,任我握著,隔了良久,才慢慢的答:“……開心與否,不在於是人是妖,是神是鬼……”
我皺了下眉心,好深奧,我於是換一個輕鬆的話題:“赫連呀,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我明天去幫你買。”
他微怔了怔,輕聲道:“你們這兒的衣服,都很怪。”
汗呀,忘記他的長發飄飄了,他肯定是古代來的鬼呀,我到哪兒去買長袍馬褂啊?算了,還是不讓他挑選了,於是笑道:“交給我吧,包你滿意。就是回來燒比較麻煩……”
他在我床邊坐了下來,溫和的:“你燒的時候隻要心裏想到我,不論在哪兒燒我都可以收到。”
“這樣呀……”他離我很近,我的掌中捏著他冰冷的大手,隻覺甚是安穩,我的神誌開始迷蒙,終於,慢慢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