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大陸一片猩紅,犬戎大皇子奇古奈洛果然比起他其餘的三個弟兄睿智神勇,居然不像一般的犬戎軍隊似的隻懂得運用人海戰術來攻城,三天裏,他指揮若定,前後包抄,軍隊有防有守,進退有度,一時間,打得花字營的戰士們手忙腳亂,焦頭爛額,憑借著多年的戰場經驗,花自箬苦苦撐了三天,此刻他滿眼血絲,握著把滿是鮮血的長槍,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
不遠處燃起了嫋嫋煙火,奇古耐洛好像並不著急攻下峻朗,戰役也打得有條不紊,隻是靜靜的將峻朗關圍了個水泄不通,連隻蒼蠅也難飛出城去。
守城的將士個個如驚弓之鳥,強打這精神站在各自的崗位上,滿是警惕的瞧這不遠處的敵人,奇古奈洛命人把俘虜來的百姓掛在了高高的哨站上麵,任憑軍隊圈養的鷹犬叼食那些戰俘的血肉,三天中,十幾個高台上已掛滿了上百具猙獰發臭的腐爛屍體,活著人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被那些鷹犬殘忍的啄食著血肉,生不如死的掙紮著。更甚者,這些野蠻的犬戎人把綁來的婦女用常騰栓在粗壯的台柱上麵,扒光衣物,任軍營的士兵淩辱蹂躪,那些女子的下體慘不忍睹,流出的血水染得那粗糙的台柱也變了顏色,每日每夜都響徹著女子的慘叫,儼然一場修羅地獄般充斥著人的神經,連帶花字營常年征戰沙場的鐵血漢子也看的個個咬破了嘴皮,破口大罵著。
“靠,老子忍不住了,老子這就殺出城去,宰了奇古耐洛那個王八羔子。”
張虎一身戎裝,抓起一雙鐵頭銅斧,一陣風似的奔出主帳,卻被花自箬一把揪了回來,狠狠的耍在了地上,
“大哥!!!”
“你還知道我是大哥,如此衝動,你是要全峻朗關的人為你的愚蠢陪葬嗎?”
“呸!”張虎吐了一口口裏的痰,憤怒已燒掉了這名漢子所有的理智,他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對著花自箬大吼道,
“大哥,你究竟是什麼意思,犬戎人根本不把戰俘當人看,每天被虐而死的人屍體都快堆上了城關了,可你在幹什麼,閉關不戰,隻是防守,再這樣下去,我峻朗關的百姓都要被犬戎殺死了。”
“現在不是出戰的時機,奇古耐洛這麼做就是要動搖我們的軍心,逼迫我們開城迎戰,你可知道,這城門一開,他六十萬大軍就如潮水般湧入,到時候不止是峻朗關的百姓沒了性命,恐怕整個大周北部,都要被犬戎血洗,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花自箬緊緊的抓住張虎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他,自己也是雙目赤紅,甚至手都在發抖,這幾日的情形他不是不明了,有時候連他都被腦海中憤怒的火燒得失去理智,他幾次都想衝出城門,拯救那些夜夜呐喊的無辜戰俘,可身上的使命和擔子使他不能衝動,不能慌亂,更不可退縮。
“時機,時機,大哥,我不明白,究竟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派出的人一個也沒回來,周遭的邊郡都在明哲保身,根本不會有援兵來支持我們,我們在這裏苦撐同樣是死,還不如放開一搏,沒準會有一絲生機。”
“在等等。”
花自箬突然感到無力,他語氣渙散,失去了底氣,遙遙的看向峻朗關的前方,那裏漆黑一片,靜得詭異,連絲塵土都無力揚起。
張虎發出一聲冷笑,他重重的一揮手中的鐵頭銅錘,麵前的巨石頓時碎成了粉末,
“大哥,你不會這會兒還指望著那些奴隸吧,你也不想想,那些個下等人是什麼覺悟,可能來參軍嗎,大哥,你醒醒吧。”
花自箬看著遠去的張虎,他壯碩的身子揚起一陣塵土,一路上還泄憤的揮舞著兩把重約百斤的銅錘,擊碎了巨石無數,花自箬搖了搖頭,看向黑得如墨般的夜,
“恐怕峻朗關真的保不住了。”
第二天清晨,起了薄薄的霧,花自箬從軍帳中走來,一看天色,暗道一聲不好,忙叫人備了火把,安插在重要的守備之處,可是已來不及了,犬戎的軍隊如凶猛的獅子般發起了攻擊,不似前些日子的迂回,這次攻擊犬戎發揮了所有的實力,巨大的石塊密雨般投向了高高的峻朗關,震得轟隆巨響,城上的士兵拿起了弓箭,還沒站穩,就被巨石擊中,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犬戎人借著霧氣,架起了幾十米高的雲梯,攀爬而來,花自箬一馬當先,手中的長槍舞得密不透風,刹時就斬下了七八名偷襲而上的犬戎兵士,隨後發出一陣怒吼,一鼓作氣的推倒了幾架雲梯,蹬高狂吼道,
“不要慌,三隊弓箭手架起重弓弩,四隊輕甲兵運送火把石車,五隊重盔甲兵守住城門,二隊哨兵架起銅油,一隊先鋒隨我斬殺犬戎蠻夷,後備隊幫助軍醫,全力救治傷員,轉移城中百姓和糧草。”
“諾!!!”
花自箬驍勇善戰,身旁的幾位大將也是以一敵十,城下的奇古耐洛突然發出了一絲冷笑,他高居在戰車之上,玄色的虎毛大裘迎風而舞,趁得他剛毅的臉更是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