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蛇的事兒,眼鏡本來電話裏頭就聽我講過一回,隻是想一條死蛇罷了,剛才沒怎麼在意。這次他回頭一看這麼大條蛇,就把他給唬住了,臉上表情很不對勁。我心說就你這樣膽小,還盜墓發丘,紙老虎都比你硬氣。
我們擔心時間久了被人發現,四個人齊心合力,將包裹挪到了墓門側麵的凹地裏。
拿了些現用的小工具,讓瘦貨背著,兩斤來重、帶著仿鱷魚皮刀鞘的鋼刀提在四個人手裏,又將超市賣的那種袋裝牛肉幹和礦泉水往一個背包裏塞滿,讓愛妮背著,眼鏡包裏背著備用的探照燈,我們一人一把手電筒,塞在背包側麵的口袋裏。
我打開探照燈,抱著鋼刀走在前麵,四個人到裏麵更深的地方去探險,這就跟演盜墓電影似的,我們新媳婦頭一遭,感到又緊張又刺激。
因為我學過點三腳貓的功夫,所以輕裝上陣在前麵開路,以應對可能在黑暗裏撲麵而至的危險。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孫悟空,後麵跟著八戒和沙僧,但是我不敢跟他們這樣講。
我這個念頭太強烈,忍著難受,於是哼了句小曲兒:“你挑著擔,我牽著馬,沒有日出沒有晚霞……”
愛妮在背後給了我一個響栗,我怕她,也就不唱了。
地宮裏一時安靜得可怕。
可大家都不說話了,我卻總感覺背後陰嗖嗖的直冒涼氣。我心裏正打著鼓,正前方突然有個東西衝出來,從探照燈前麵一晃而過,速度快得驚人!
我看清了,那應該是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顏色還比較深,就跟十幾年沒洗澡的街頭乞丐差不多。隻是乞丐都懶懶散散的,那“人”卻太快了,而且跑步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輕飄飄的跟電影鏡頭快閃一樣,以至於我都不敢確定,那究竟是不是個人。
我本能地後退一步,正好撞上了愛妮,她卻沒任何反應,以她的性格早該咋呼開了,肯定是憋著沒出聲。大家都嚇得不輕,屏住呼吸不敢說話。我心裏一分析,他們三個之所以這麼反常,也正是受驚的反應,他們應該和我看到的內容差不多,我們……真見鬼了?
眼鏡忽然問了一句:“那是個什麼東西?該不會鬧鬼了吧?”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打斷他的話頭:“你別瞎說!”
雖然我們都是不信邪的主,但眼前看到的怪異現象,還是讓我心生懼意。我們這裏老話說了,“破口話”不能亂說,往往一語成讖。
陡遇變故,我完全亂了方寸,沒有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
正前方連探照燈也看不清的地方,忽然傳過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一頭牛踩著打翹翹的石板,發出一連串的“咯咯噔噔”脆響。
我們麵麵相覷,腿上卻不爭氣地發軟、打顫,我的心髒瞬間跳到了嗓子眼。這裏麵,不會有什麼怪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