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穆天子與李亨利(1 / 2)

我們全都被穆阿澤的話給震撼到了,《穆天子傳》,一直以來作為信史被史官所收錄,隻有紀曉嵐的《四庫全書》以為偽作而沒有吸納它,然而現代又出土了防偽年代更早的《竹書紀年》,證實了其作為曆史文獻的真實性。拋開神話色彩,這本書中記載了周穆王姬滿西遊的經曆,其基本事實還是可信的。

如果穆天子就是眼前的穆阿澤,如果他因為屍鱉複製重生法而被複刻,之後又找到了長生之法,那麼也就是說,複製人也是可以長生的。

我想我終於猜測到李維生教授的意圖了,他是“老去的李亨利”,也是個複製人,但作為擁有同樣記憶的人來說,就算是複刻一千個一萬個人,其本質也是沒區別的,所以他的思想,和李亨利在本質上並沒有區別。

也就是說,作為失去長生能力的李維生來說,他是渴望長生的,所以他跟緊李亨利的步伐,為的就是得到真正的完美長生之法,有那麼多人肯為他賣命,除了親情使然,恐怕最大的籌碼,肯定也是許諾他們都獲得長生。

人生苦短,多活幾十幾百年總是好的,我想沒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這個誘惑,否則在這個和平年代,誰會為了幾個錢九死一生地替人賣命,那麼忠心耿耿矢誌不渝?

我忽然想起李亨利從前說過,他為李維生放棄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說,其實他從來就不叫李亨利,本來也是叫李維生的,但這個名字肯定也不是最初的名字,他使用了多久,沒人知道。

既然老去的李維生要偷偷摸摸行事,甚至不惜與我們唱反調,那麼不難得出一個推論,就是李亨利不希望李維生獲得永生,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他不想讓自己的痛苦成為李維生將來後悔的根源。

但我想,這也是他的執念,李維生的經曆應該比他更豐富,因為李維生多了一種形態轉變,也就多了一份大起大落的人生思考,所以李維生的決定,才是那個預想中“真正成熟的李維生”的決定,但他並沒有予以尊重。

我想李亨利否定的,其實是那個變化中的自我吧,可能對於他來說,永恒的夢魘實在太過於痛苦了,甚至到了我完全無法想象的程度,他自然說什麼也不能接受。他將李維生教授當成了自己失去永生後的人生選擇,是另一個自己,他想看自己經曆一場緩緩老去的正常人生歸宿。

如果真是這樣,那李亨利是自私的,因為李維生不是普通人,他也有著自己過去所有刻骨的記憶,也“有過”永生,這對他來說是看似公平的最大不公,簡直像個笑話。

可這種自私,我心裏甚至無法去辯駁,因為這樣的人一生太過悲愴,旁人根本沒有資格去對他們做道德審判。

我問過穆阿澤,已經可以確定這是座墓室了,不過這墓室和主城相連,是當年倉皇之下,為祭奠死去的將士所立的,守在門口的周穆王屍銅像,是西王母國的月神公主對他最刻骨的刑罰。

我想這個月神公主,會不會就是蠶蟲王和流沙公主阿依慕的母親呢,從阿依慕的名字或者說是封號看起來,她們的確很相似,阿依慕就是月神之女的意思。

前麵傳來了“咯咯”的雞鳴聲,很嘈雜,我的心猛然一跳,張弦果然說:“來了很多雞冠蛇,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我看了看我們四個人,兩個長生人,兩個普通人,精神控製對這類墓穴生物無效,我不知道穆阿澤的實戰能力,估計這隊伍恐怕有點弱。

眼看著形勢不利,我忙說:“雖說我是個‘準大烏’,阿勒也是遺跡守護者,可我們也沒什麼逆天的本事,怕是要拖後腿咧。”

張弦說:“別擔心,李老板他們已經來了。”

穆阿澤聽了聽,點頭說:“還不止,來了有大幾十個人……不對,有十幾個人沒進來,又走了!”

我吃了一驚,忙說:“從人數上來看,走掉的,恐怕是那幫內地人。”

張弦說:“他們來得正好,李老板肯定會讓這幫中東盜墓賊和雞冠蛇先杠起來,他跟胡子會趁機過來跟我們彙合的,我們等著看一出戲就好。”

他料事如神,中東人和雞冠蛇就像是注定的對頭,一見麵這幫人就開槍掃射,他們的掃射很有規律,訓練有素,其實是一種快速點射,每一槍都下意識地瞄準一下,準頭奇高。

雞冠蛇像瘋了一樣湧上去,被亂槍打死了一大片,但仍然有源源不斷的雞冠蛇前赴後繼,“咯咯”鳴叫著往上衝,終於,這些中東人的槍聲漸漸稀疏起來,有幾個人馬上被一擁而上的雞冠蛇夾擊圍攻,瞬間倒地一命嗚呼。

李亨利和胡子趁這個機會跑了過來,但穆阿澤卻向相反的方向跑去,直撲蛇群!

我們吃了一驚,穆阿澤使用這些中東人的語言和他們交流起來,似乎在給他們打氣,忽然又咬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幫人的額頭上挨個點了一下,速度之快,絲毫不輸張弦和李亨利!我發現這些雞冠蛇並不咬他,不由得感到很奇怪,而且他的血竟然像張弦一樣,也具有祛邪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