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撲來了一頭怪屍,身體已經腐爛到一半,肋骨還在往下掉著肉,正跟在東海屁股後麵。東海朝我們奔跑過來,不住地大喊道:“我糙他大爺的,那棵樹會走路,會走路!它身上有毒蟲子,老子要疼死了!”
張弦衝出來,一劍點在那腐屍的胸前,因為沒有用力砍刺,隻是稍微用力頂著不讓祂過來,所以倒也沒有刺穿骨骼。我們這才看清楚了,這是一隻肋骨都裸露在外的腐屍,腸子早就拖在地上腐爛拽斷了,隻剩下內髒和心肺以及下垂的胃懸掛在那裏,顫巍巍的,發黑的心髒還在緩慢跳動著,上麵有幾條蚯蚓似的、粘糊糊的蠕蟲。
祂不斷往前走,卻無法前進,急得用手抓住霜鋒劍,手被利刃割開,往地上掉著肉凍,露出了白花花的指骨。我想起之前在玉其塔什草場地窖裏看到的那些腐屍,祂們身上也有這種蟲子。
我還以為是普通的屍蟲,吳敵卻吃驚地說:“這這……又是隱蛇蠱!”
李亨利猛地將我往身後一拉,用手電照著地上的一根肋骨,上麵也有那種惡心的肉蟲子。這應該是東海剛剛抓過的肋骨,他摸在手上粘糊糊的,還是硬的,所以才以為是樹枝,正是這上麵的肉蟲子“隱蛇蠱”咬了他。
胡子趕緊往肋骨上麵撒鹽巴,但是這些蟲子好像更興奮了。李亨利說:“這裏本來就是鹽地,用鹽醃不死隱蛇蠱的,趕緊放火燒死它。”
腐屍身上都是濕漉漉的爛肉,濕柴火怎麼點得燃?我聽了一愣,胡子已經撒出了生石灰粉,並往上倒了礦泉水,咕嚕咕嚕冒了一陣氣泡之後,那蟲子才被燙死了,連顏色都變成了死灰色。
胡子依法炮製,將張弦用劍抵住的腐屍也撒了生石灰,不過我們量沒有那麼多,他隻好再倒上鹽酸,才算將屍體給燒化了。
李亨利說:“這是千蟲蠱裏的一種,千蟲蠱變化莫測,是苗疆和滇南的禁蠱之一,也是最厲害的幾大蠱之一,和金蠶蠱齊名。千蟲蠱並不是隻出一種成蟲,其中有一種成蠱,狀似蚯蚓,叫隱蛇蠱,隱蛇不是蛇,是一種腐食蟲子,但它們隻吃活體身上的腐肉,一旦寄體死亡,就會尋找新的目標,直到蟲體死亡的那一天為止。”
我聽得毛骨悚然,這不就像是致命的寄生蟲一樣嗎?我忙問東海的傷口怎麼樣了,有沒有被隱蛇蠱寄生,他也是嚇得不輕,說不上來。胡子趕緊給他的傷口消毒,並切了十字刀口檢查,發現肉裏麵沒有蟲路,才放心地給他包紮了。
張弦說:“小心!這裏還有惡心的腐屍,祂們到處都是。”
胡子吩咐說:“既然斷電的原因找到了,我們就必須克服它,從現在開始,分兩撥人輪流打開強光手電,當一撥人的手電光開始發暗時,另一撥人馬上替換開燈,讓前麵的人關燈備用!”
我緊張地問:“下麵這麼空曠,到處都是岔口,我們該往哪裏走呢?”
阿勒馬上接口說:“我清楚這沙漠的脾氣,你們跟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