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變成了這樣,估計是凶多吉少,他到現在還能保持理智,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了,經驗告訴我奇跡不可能一再發生。要知道連張弦和休佑都中招了。既然連張弦都會被這東西吞噬,何況小李走還是個小孩呢,他還能堅持多久?我沒有時間了,這裏情況太複雜,李走說得對,必須趕緊通知阿勒東海還有奎子撤離這個鬼地方,我們沒有和這座地宮對抗的能力。
我咬了咬牙,朝出口方向跑去。我所認識的長生人,個個都獲得了體能上的突破,可我還是這個平凡的樣子,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變成長生人了,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是在瞎以為,我身上根本就沒發生這種變化。
我一直奔跑著,燈光劇烈晃動,時而照得很遠,時而又照得很近,將自己很招搖地暴露在這地宮或者是墓穴裏,可是我已經顧不到這種細節了,我隻是覺得累,心跳到了嗓子口,都要喘不過氣,還口渴,很想停下來喘好氣再繼續跑,但我不敢,我在和時間賽跑。
在拐角處,我突然和人撞了個滿懷,在相撞的那一刻我就看清了,居然是阿勒。我心裏湧出的不是感動,第一反應是擔憂著急:“你們跑來幹嘛,快逃命,出去出去!”
他們三個人都在一起。
奎子問我:“我兒子呢?”
我一時語塞,騙他說:“他剛在我前麵呢,這會兒估計已經到盜洞口下麵了,這孩子身手敏捷,等我們趕過去他應該都已經爬上去了。”
我心裏非常忐忑,我不知道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是對是錯,我是按照我認為最好的處理方式去安排的,隻是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變得這麼冷血,可以做出這種兩難抉擇,換在以前,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奎子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就跟著我往出口跑,等到了盜洞口,我終於可以停下來喘氣的時候,他突然問我:“你在撒謊對不對?我兒子出事了。”
我眼中熱淚一湧,咬了咬牙沒讓它掉下來,點頭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事已至此,小李走對我說,讓我帶你逃離這個鬼地方……”
奎子眼睛紅得要滴血,看來他連眼淚都流不出,顯然是悲傷過度。東海攀著繩子往上爬,阿勒緊跟在下麵,我決定殿後,奎子卻讓我上去,我也沒時間跟他客套,再加上我有點私心,畢竟阿勒在頭頂,往上爬必須盯著她看,我作為她男人,跟在後麵比較雅觀。大男人思想這種“封建餘毒”多少對我還是有點影響的,我的境界並不是很高。
我往上爬了有四五米的樣子吧,東海突然又爆了句日常粗口:“我糙!”
我對他這種粗俗之舉都免疫了,就催他快點,別大呼小叫的,東海卻說:“快下去!快下去!快下去!”他連著喊了三句,我就知道不對勁了,忙問怎麼了。
東海顫抖著大喊:“問個屁呀!再問老子命都沒了!一下子跟你說不清,繩子上麵有東西。糙糙糙我去我去!哎喲!不行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我一愣,難道他出事了?隨後阿勒就直線往下滑,一屁股坐在我頭上,差點把我打下去。我趕緊學她的,抓著繩子直接往下滑,雖然戴著皮手套,手心還是火辣辣的。等到落地時,她和東海兩個人結結實實地壓在我身上,疼得我把剛才憋回去的眼淚都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