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止又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附在楚衿耳畔說了一句話。
“你瘋了。”楚衿再也不用敬稱，隻是看著季卿止，平靜而漠然地陳述這一個事實。
這個……瘋子！
縱然表麵不動聲色，楚衿的內心還是掀起萬丈波瀾。
“你是在選擇同時和傅家楚家為敵。”
“放縱一次，又有何不可？”季卿止也很平靜道。
“瘋了……”楚衿長如雀翎的睫毛半垂下來，掩去眸中萬千神色，“季卿止，你就是個瘋子。”
說道這一句話的時候，楚衿的話語，已然有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季先生，您想怎麼對我都可以，這是你我個人的私事，為什麼要牽扯到楚家人？”楚衿的眸中翻湧著戾氣，卻被她強行壓下。
季卿止……果然和蠱有關係。
方才說的那一句話，自然是在威脅她。但說是威脅，也不盡然。
因為該發生的事情，九成已經發生了。
“缺證據，我可以給你看。”季卿止打開筆記本，對著楚衿。
楚衿卻想轉過頭。
盡管知道季卿止不會說假話，但潛意識裏，人總是不喜歡知道壞消息——
楚無歡和楚盡歡被綁架了。
盛京那邊，已經秘密出動了大半個軍區在尋找。
這件事也不過過去二十個小時，與傅瀲和她之間被曝光出那些事情的時間基本重疊。
而她，就像是被切斷了和外界的聯係。
楚衿盡量讓自己冷靜地分析問題，手上已經被冷汗濡濕。
老爺子之所以沒有來電話，一方麵是不想給她壓力，更多的，卻是因為無歡盡歡的事，老爺子不想麻煩她。
信息量太過龐大，楚衿逐條細細梳理著。
傅瀲和她緋聞的曝光，蘇家顧家受到打擊，季卿止的帶來，無歡盡歡被綁架……
一件一件事情看似沒有關聯，卻都發生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上，背後，像是有一個人在把控著。
這種被人在暗處掌控於股掌的心悸感，實在太過真實。
楚衿蹙了蹙眉：“綁架無歡盡歡的事，是你做的。”
季卿止輕笑著哼了一聲，似乎很滿意楚衿臉色逐漸的蒼白。
“但你剛才說給她們下了蠱。”楚衿頓了頓，一字一停，“蠱，不是你下的。”
季卿止還沒那麼神通，她和他相處這麼多年，也摸得清他的底細。
如果季卿止是蠱的操控者，她一定能有所感覺。
可是這麼久，她都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如果季卿止真的完全掌握了蠱，盛京的那群人，都別想好過。而季清止，怕是早就消失了。
“衿衿，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季卿止半垂眸子，語氣很溫柔，“慧極必傷，我突然覺得，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知道從你看資料到現在時間是多少嗎？”
她猜對了。
季卿止說這一番話，正是應證了她的猜測。
楚衿一笑：“多少？”
“五分鍾三十二秒，還有減去我們說話的三十秒。”季卿止很輕地搖了搖頭，“我也很好奇，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些的？”
他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認識楚衿。
以往的楚衿，高智商高情商，在醫學領域展現出異於常人的聰慧，性子亦是極對他的口味，是他唯一產生過興趣的女子。
也僅此而已。
但現在，楚衿展示出來的，就不僅是在某一個領域的問題了。
在沉重的打擊過後用最短的時間調節，還要梳理好龐大的信息網，做出正確的分析。
說來簡單。
但卻是最為考驗一個人能力的。
楚衿的數據，僅僅看這一項時間，或看那一項驚人的準確率，太讓人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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