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上)(1 / 1)

一座精致的別院。

古色古香的房內,一女子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清風劃過窗前的梨樹,惹得片片梨花淺落,與它共舞。房內刹時充滿了梨花的淡淡馨香。而清風刮過女子的臉龐,吹亂了她一頭的秀發,而女子隻是這樣淡淡的看著遠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室外一片漆黑,隻是偶爾隨風的起伏隱約能看見遠處點點的熒光。女子輕輕閉上了眼睛,隻聞那一聲輕輕的歎息聲。

第二天,天剛微亮。

屋外想起了錯亂的腳步聲。隻見前麵兩個衣著華貴的人,身後跟著十餘位侍女,捧著托盤急急的行走。“然兒,然兒,該梳妝了。”屋外,那名領首的女子催訴著,手指輕抬,剛要敲上房門,那門便開了。一襲白衣的女子,已站在了門前。

“拜見爹爹,娘親。”女子輕輕頷首。聲音如那屋外的清風一樣,清冷淡然。屋外的女子身著絳紫的華麗宮裝,雖已年過四十,但歲月並沒有在她姣好的麵龐留下太多的痕跡,隨即拉過女子的手,直直的進了屋。身後的侍女也隨即進入屋內,按順序放好手裏的托盤,靜靜而立

。“然兒,早早就醒了嗎?”華麗的女子看著眼前淡然的女子問道,抬首看了女子的麵龐,直視她的雙眼。隨即低首,拍了拍手裏還拉著的手掌,輕喃道:“怕是一宿都沒睡吧。”白衣女子沉默不語。

“然兒,這就是我們女子的命啊。”隨即看了眼,從進屋就沒出聲的男子。男子坐在一旁寬大的椅子裏,麵色一冷,但也隻是那麼一瞬,便恢複正常,

“然兒的這般好命,不知要羨煞多少女子。”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著,顯然對女兒的冷漠覺得有一絲不快,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好了,趕緊梳妝吧,皇宮接親的隊伍一會就該到了,如有時間的話,你們母女在敘敘,但別耽誤了時辰。”這已經是他的最大讓步了,說完,便甩了一下長袖,掃過那些侍女,便轉身離開。

侍女們馬上拿起托盤裏的東西,向著女子行來。白衣女子抽回自己的手,坐在了梳妝台前,任那些侍女擺弄。白皙的臉,經過侍女的塗抹,慢慢的變得有了一絲血色。而後,長發被散開,華麗的女子已來到了身後,拿過侍女手裏的象牙梳,慢慢的梳著,“一梳,梳到白發齊眉,二梳,梳到兒孫滿堂,三梳,梳到幸福綿長。”女子的眼直直的看著女兒的滿頭秀發,聲音有些哽咽,明知對於嫁進帝王家的女子,這些祝福是那樣的不真實,但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希望女兒可以幸福,可是連她自己都覺得不現實,那從小就聰明淡然的女兒呢,恐怕比她更明白吧。小心的把眼底的悲傷隱藏,抬頭,卻看見女兒透過銅鏡在直直的看著她,而後,抓住了自己的手,表示安慰。

她,司馬青然,父親是當朝的左相,而她是他的女兒,是他手裏的一顆棋子,也即將是當朝位高權重,統領後宮的皇後。皇後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榮譽,如這也算是榮譽的話。胃,好像也感應了她的心一樣,開始了一絲絲的抽痛。手早已緊緊的握成了拳,但也不能減少分毫的疼痛。當握緊的拳慢慢鬆開的時候,頭上以布滿了一層薄汗,但她根本就不在意。突然的抬眼,一下就望進了鏡中的自己,一頭的青絲早已被盤成了髻,一身通紅的喜服,襯的她的臉愈加的蒼白,伸開雙臂,看著那栩栩如生用金線刺繡,同時也是象征她身份的鳳凰,竟是那麼的刺痛了她的眼,眼前除了那紅色就是那紅色,好紅好紅。

“姐姐,好美啊。”一句稚嫩的童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隨即,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柔軟,雙腿被一個一身粉紅色的小小身影抱住,不時還好奇的拽著她的衣服,邊喃喃自語:“姐姐,好美啊,我以後也要穿像姐姐這樣的衣服。”小手不時的也東摸摸,西摸摸。

“青淺,不得胡鬧。”女子輕輕叱喝,但還是寵溺的居多,拉開拽住衣服的小手,拉在手裏。青然彎下了要,纖細的手撫上了她的頭“青淺,覺得這身衣服好看?”“嗯,好好看。”邊說還邊像是自己沒有說謊似的,使勁點點頭。“可姐姐怎麼覺得它一點也不好看呢,青淺以後也不要穿,穿上它,隻會囚住你,讓你再也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聲音,淺淺低柔,隨風而逝,但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裏,那樣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