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忽然射來兩束灼熱的目光,葉橙的腳剛踩到第一階樓梯,忽然頓住,她偏頭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佟泰哲。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滋滋冒著火花,佟泰哲目光一深,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落回手中的報紙上,心口卻隱秘的跳快了一拍。
不是沒見過她穿這條裙子的動人模樣,但是再見,依然讓他驚/豔。
這些年,他見過的美人,環肥燕瘦,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沒有一個會輸給葉橙。可是那些女人在他腦海裏,就如過眼雲煙,見過即忘。
反而是這個讓他恨的女人,在他腦海裏日益變得清晰。
葉橙看到他冷冷的收回目光,她一顆火熱的心像遇到了西伯利亞寒流,瞬間降至冰點。她調整了一下心情,緩緩走下樓來,踱到他麵前站定,定定地看著他。
佟泰哲頭也沒抬,瞟了一下腕表,淡聲道:“會做飯吧?”
“呃?”葉橙正在醞釀告別的話,冷不防聽到他問她會不會做飯,她愣了一秒,點了點頭,說:“會。”
“刺身大拚,橄欖蝦球,火龍醋汁雪魚,黃燜魚翅,牡丹猴頭,掌上明珠,雞絲餛飩,羊肉湯包,貴妃笑……”
佟泰哲在吃的方麵是絕對不崇洋媚外的,他說了一長串菜名,見葉橙已經驚呆了,他才停下來,“這些會做嗎?”
這些菜名對長居美國七年的葉橙來說,根本不知所雲,隻有一道雞絲餛飩,她知道怎麼做,她斬釘截鐵道:“會!”
“去做吧。”佟泰哲抬起頭來,似乎有些詫異。
“哦。”葉橙轉身,女傭立即過來接過她手裏的提包,送上一條幹淨的圍裙給她係上,然後領著她向廚房走去。
佟泰哲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變得有些冰寒。在他記憶裏,葉橙連燒壺開水也會把自己燙傷,她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又是為了取悅誰?佟懷謹?還是她那些美國情人?
想到這些,他心裏突然燒起一把無名火,那把火燒得他渾身都難受起來,他騰一聲站起來,將報紙揉成一團,憤怒地扔了出去。紙團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停下來,露在上麵那一截,恰好就是他剛才念的一長串菜名……
廚房裏,女傭將葉橙領進來就出去了,她頭疼的看著琉璃台上種類齊全的蔬菜肉類,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佟泰哲說的那些菜名,她聽都沒聽過,更不要說做了。
她掐了掐眉心,從中挑出刺身與雞肉,洗淨剁成肉餡醃製好,再和麵,擀皮……
佟泰哲在廳裏聽到廚房裏傳來有條不紊的剁肉餡的聲音,他眉頭皺成了“川”。變了,一切都變了,她再不是燒壺開水都能把自己燙傷的葉橙。他的有意刁難,最後卻成了紮進他自己心上的匕首,讓他苦不堪言。
七年來,無論愛也好,恨也好,原來隻有他還停留在過去不肯離開。
一個小時後,廚房的推門拉開,葉橙大汗淋漓的端著一碗五彩餛飩走出來,她將餛飩放在大理石餐桌上,手燙得直捏耳朵,她朝那邊正在看財經新聞的佟泰哲喊道:“佟泰哲,吃飯了。”
佟泰哲“啪”一聲關了電視,站起來向餐桌走去,看到她邊跺腳邊捏耳朵,他目光一沉,猛地捉住她的手,沉聲問:“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