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今日之事告知村長賀昌河,村長坐在自家院子裏抽旱煙,這件事緊急,他必須下決定,讓賀義先去挨家挨戶召集村裏的男人,雖是乍暖還寒時候,眾人都是著汗衫,長褲紮腳,保不齊要下水裏撈人。
賀義帶著大夥從村子裏那條河往荷花鎮去,約莫二十來人,都是村裏有力氣的小夥子,村長家的杏子姑娘遠遠喚住要出發的賀義,他說:“姑娘找我?”
杏子姑娘長得嬌俏玲瓏,隨她娘,她娘是村長的填房,比村長小二十七歲,杏子芳齡十八,門檻被求親的人踏破,卻總也找不到合適的。
她一雙杏仁眼含情脈脈:“賀義大哥,這些幹糧你拿上,晚上要是回不來,路上可別餓著。”
一旁的男人們瞧見村裏最水靈剔透的姑娘給賀義這個窮戶送吃食,紛紛起哄。
賀義看著她手中一個青布包裹,在場這多男人,就給自己,這是讓他吃獨食,賀義拒絕:“不必,大丈夫吃的了苦,多謝。”
杏子姑娘瞧黑臉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神情黯淡,抱著包裹注視他的背影,如果沒有君以柔,也許這就是她的丈夫了,為何偏偏、在她道出心意時,殺出個醜丫頭?
她抱著東西回家,母親王氏瞥了一眼,道:“給誰送,這麼不領情?”
杏子聽了這話,羞愧得跺腳:“娘,都怪你,不給我想辦法!”
“我想什麼辦法,那種窮人家,三畝地,我敢讓你去麼?醜丫頭和他就是絕配,王八對綠豆,人家對上眼了,我能怎樣?你個不曉得羞恥的丫頭,去幹啥?人家鐵定是連個正臉都沒給你,這種不知好歹的男人,你敢去,我讓你爹打斷你狗腿!”
杏子姑娘眼中噙著淚,“砰”的一聲,躲進房內。
王氏在門外連連歎息:“你說你,這麼多好人家,要銀子有銀子,要吃食有吃食,綢緞堆滿屋子,給你送來,你愣是沒看上,非要這麼一個又醜又黑,還沒錢的男人?他哪裏好了,我怎麼就沒瞧見?”
裏頭的人不言語,王氏便叨叨不休:“你怪我有啥用,我讓你私下找他說說的時候,鬼曉得這人上山被大蟲咬傷,回來性情大變,理都懶得理你,我就想說,是他沒那個命,入贅咱家,有田有地,還有房子住,他賀義就是個沒福氣的人,這事怪不得別人,怪他自己不曉得享福!”
半年前,王氏的確慫恿過女兒私下給賀義遞條帕子,他們這有這風俗,女子給男子遞帕子,表達愛慕之心。誰知,帕子剛遞出去,賀義在山上被大蟲襲擊,受了刺激,回家便翻臉不認人,後來王氏好歹請個媒婆去說媒,賀義都給轟出門。
王氏心底惱羞成怒,再也不讓杏子去找他。
可是、杏子情竇初開,人死性,心裏一直喜歡那人,為此,所有上門提親的,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