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遜嚇得哆嗦了一下,急忙扯住君以柔,讓她不要再說話。
君以柔卻繼續道:“大人,我記得荊郡一向流匪嚴重,多次被聖上督導處理匪患,您難道不想從根源治理匪患?”
太守冷冷睨了她一眼:“我可記得,你們荷花鎮出了一個英雄,把響馬子連鍋端了,與我談匪患?哼,處理了匪患我便要掉烏紗帽!”
這些響馬子背後有京城大官做靠山,所得財物全部上繳,所以地方官員不敢隨意動響馬子,君以柔覺太守實在不是一個清官,道:“官以民為天,您作為一郡之長,卻將自己的烏紗帽放在人民前邊,我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懂得烏紗帽的人民給的,沒有人民的追捧,便沒有您的前途,今日談話,實在讓人寒心。”
太守將杯盞狠狠往地上一摔,在場幾人皆是一嚇,乳娘趕緊帶著小公子離開,趙遜的頭深深伏地:“大人,請饒恕君以柔口不擇言。”
“因為我說了幾句真話,您就要治罪,說出去,貽笑大方。”
太守看著小娘子貌美異常,說話又柔中帶刺,實在叫人倒胃口:“今日這番話,本官豈會與你計較,不過你說話也要負責人,趙遜,人是你帶來的,日後通關文牒,不必再來尋本官,此人有謀逆之心,我怎可讓你們在我的地盤隨意走動?”
太守一掀衣擺,大步踏出偏廳,唯留二人在原地,趙遜擦擦額頭的汗珠,見君以柔發愣,道:“君姑娘,你今日差點要了在下的命。”
她微微福身:“對不住了,趙老板。”
趙遜見君以柔明明長得豔美,偏偏性格中帶刺,說出的話叫人命懸一線,歎息一聲:“這件事不可硬來,你的策略不對。”
他話中有話,沒有多提點,修路一事對趙遜來說並非一定要完成,他不做這個生意,還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君以柔卻將自己的未來全部壓在修路這件事上,她的籌碼少,現今全部仰仗趙遜,對太守,自然不能硬來。
君以柔要讓趙遜少花一萬兩銀子,也得把路修好。
她眸子裏第一次有了躊躇的難色。
二人步出太守府,外頭正是青天白日,好不熱鬧。
君以柔摸摸早已空掉的肚子,提議:“我餓了,去吃午飯罷。”
趙遜未說話,二人尋了家酒肆進去,卻都不喝酒,點了三樣好下飯的菜,君以柔直歎沁陽的飯菜好吃,連吃三碗才作罷。
趙老板在旁愁眉不展,隻吃了幾筷子。
“趙老板為何不吃?”她問。
“都這樣,怎還有心思吃飯。”
他得罪了太守,日後的生意便難做了。
君以柔喝杯茶漱口,道:“再難也得吃飯睡覺,我一路奔波累極,咱們先尋個地方落腳,再商談對策。”
趙遜進了沁陽最大的旅舍,報了個姓名,便打對折要到兩間上房,君以柔進屋之後好似真的就歇下,整個下午都沒出來。
等晚飯時間,她終於打開房門,問小廝趙老板去哪裏。
趙老板在旅舍的後院散步,小廝上前遞給他一堆草紙:“這是君姑娘吩咐小的交給您。”
草紙一張張揭開,內裏的東西令他十分震驚,這豈是一個尋常女子會曉得的?
小廝見自家老爺麵上帶有驚恐之色,趙老板怔愣半晌,問小廝:“君姑娘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