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連他的真實模樣也沒見過,她還有一絲好奇,真實的賀義,不對,應該喚劉岑,長什麼樣子。
上回失明,許粲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令她對劉岑的長相十分好奇。
她抬眼瞧了瞧星空,歎了口氣,轉身進房,熄燈歇下。
入冬的夜晚,格外難眠。
身子整夜都是涼的,灶房現下也沒有點著的木炭,不然可以拿個手爐過來,放被窩裏,她暗暗想,明日就去做幾個暖被窩的爐子,以前外婆家還有那種東西,和火籠長的一樣,就是尺寸小了些,冬天放被窩裏極好,也不易走水。
這東西拿出去賣,估計會有市場。
想了些鋪子裏的事情,好歹有了些睡意,她也不曉得自己睡了幾個時辰,一睜眼便天亮,身上還是冰涼,索性穿衣起身,去灶房點火燒水,給自己泡了腳,煮了一鍋白粥,吃下一大碗,感覺舒服了些。
李秋月來得早,推了一板車的木材,以柔大早便開始做起了花架。
直到午後,李秋月催她吃飯,她才伸了個懶腰,手上的活差不多完成,花架立在院子裏十分好看,將空蕩蕩的家填補得滿滿當當。
午飯燉了一鍋鮮菇湯,還有辣子炒豬肉和清蒸雞蛋,全都是就著以柔的口味來,李秋月自己吃了兩大碗飯,見以柔胃口還是不好,不免擔憂:“你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病,怎麼老是不吃東西?”
“沒事,菜留著晚上吃也行,吃完了飯,咱去鋪子裏瞧瞧。”
她換了身衣裳,等李秋月收拾好廚房,二人推著板車不緊不慢地往鋪子裏走。
鋪子裏十名工人忙著做活,君以柔走進去被一陣木屑嗆到,咳嗽起來,有個女人連忙遞上茶,君以柔一瞧這人,正是徐娘。
徐娘長得還有幾分風姿,就是嫁的男人不好,娶了小的,便容不下她。
不是災荒,這些人本該都有個完整的家。
君以柔瞧著徐娘,徐娘羞了一下,說:“姑娘,茶不涼罷。”
她道:“剛好。對了,徐娘,你這個月做了多少活計,自己可數過?”
徐娘道:“我每天都在做活,一月算下來二十八日,共計做了五輛板車,一張桌子兩張大床,姑娘,是我做的少了,還是做的不好?”
她有些怕這位主家,擔心地問。
君以柔走至太師椅邊坐下,將茶盞放置一邊,道:“我可記得其他人最少的,做了七輛板車,三張桌子和四張大床,怎麼徐娘你會比其他人少這麼多,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哪裏不合心意?吃不飽?”
徐娘一嚇,主家這是要拿自己開刀呀,她急忙跪下:“姑娘,我可沒要偷懶,你瞧,平日大家同吃同住,我怎麼做事,大夥都曉得,你問問他們!”
君以柔拿眼瞟了一眼看戲的人,問:“你們有誰肯出來說說,徐娘平日做事的情況麼?”
大夥紛紛躲開眼,不願意出來指責徐娘。
烏合之眾。
君以柔眼神落在青煙身上,青煙別開頭,不太願意說話,君以柔便一直看著她,她忍不住,結結巴巴地說:“徐娘平日都有做事,就是……”
“就是什麼?你隻管說,我不會責罰你。”
“就是做得慢了些,徐娘可能是還不太熟悉。”
青煙有意替徐娘開脫。
“都來我這裏快兩個月,怎會慢?其他人都能學會的東西,為何徐娘學不會,那我得找青煙你了,你是怎麼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