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托付(1 / 2)

劉岑常常拿那件事笑話趙鬱非:“我房間的地板都因為你發抖而咯吱作響。”

趙鬱非羞惱,五官本就寡淡,竟然有幾分女子相:“那是客棧地板太薄了!”

劉岑在那年救下趙鬱非,並與其歃血為盟,那是他第一次嚐試將自己手腕上的血抹於唇上的感覺,好像那一抹,便有了極其重大的責任,二人從此,無論誰有難,必將為對方赴湯蹈火。

說來,還是趙鬱非欠劉岑的多些。

趙公子如今身量也長成,奪取趙家的控製權,他五官依舊寡淡,有江南人的特色,宛如一支風中勁竹,他用手掌托起溫泉水,任其緩緩流落,道:“劉兄可是遇到什麼事?”

劉岑依靠在大石邊,八塊肌肉裸露於月色中,仰首閉目,道:“我來秦郡,的確有事,想請趙兄替我尋一個人。”

“哦,是誰?”

“一個女人。”

趙鬱非聽罷他的話,眉頭緊鎖:“我會派人去尋此人,是死是活,都會在一月內給你消息,你回帝都,恐怕將深陷泥沼,日後還有需要,盡管與我開口就是,太子取回了你的虎牌,你手下可以調動的人馬不多,關鍵時刻,我可借你人馬。”

末了,他說:“別忘了,我們是兄弟。”

劉子嘉淡然道:“此路艱險,我必將護她安全,如果有一日我無法再保護她,你要替我。”

趙公子好奇那個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值得劉岑以命相護,道:“君姑娘哪裏好得讓你這般為她?”

劉岑睜開閉上的雙眸,望向無盡夜空中的某一處,道:“她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那個人罷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位置,給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二人從池中起身,各裹了一件披袍,坐在吃邊小幾上飲酒,仆從端上兩個暖爐,劉岑讓他們將暖爐都放置在趙鬱非身側,問:“你的身子還沒好?”

趙鬱非苦笑:“從小的毛病,怎會那麼容易好,好歹明槍暗箭都躲過,應該還不會因病而死,隻是每日折磨人罷了。”

劉岑抿了一口酒:“我這些年一得空便在研究懼光症,可惜,至今未找到治愈的辦法,你再等等。”

趙鬱非舉盞敬他:“我自罰三盞。”

一連喝下三盞,他有些暈眩,劉岑坐在對麵含笑看他:“你酒量還是這麼差。”

他說:“今夜你來,我酒量再差也要喝,快,斟滿!”

二人喝酒至夜半,劉岑將酣酒的趙公子送回房,自己才睡下。

翌日未等趙公子醒來,他已離去,奴仆將劉子嘉的話轉述醒酒過後的趙鬱非,他失笑,劉子嘉連當麵道別都不會。

堯千被主人急召入院,趙公子坐在椅子上喝醒酒茶,吩咐道:“派人在郡裏尋一個人,無論是死是活,一個月內給我消息。”

聽罷主人的吩咐,堯千即刻率人下山。

要找這麼一個人,何其艱難,但是,趙鬱非既然做出承諾,必將踐行。

劉岑一路打馬回京,等他見到張旻,張旻眼淚都出來了:“大哥,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穿幫了!過年那幾日,太子爺日日派人來請你去喝酒,我屢次推辭,初二那日,太子竟然親自來了,還要與我當麵對飲,你害小弟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