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還未見過摘下麵具的許素,自然不曉得她為何總是看上去氣血不足。
南山行宮是光昭帝登位之後所建,光昭帝先前身子康健之時,每月總有一兩天在南山行宮處理政務,這處行宮距離帝都也就半日路程,風景優美,又有幾處很好的泉眼,取水煮茶釀酒都很適宜。
自陛下去年一度病重,便極少來南山行宮了。
此回重新舉辦花萃宴,光昭帝也有向天下黎民百姓告知自己已經完全康健的意思,這回參加花萃宴的,不僅有宮中的幾位皇子、公主,還有朝中百官以及家眷,上上下下加起來,統共有五百餘人。
通往南山行宮的道路被馬車擁堵,宮中那幾位前兩日就先來到行宮住下,據說此次花萃宴因如妃身體不適,全權交給二皇子的生母常妃來主持。
許素一路上對外頭的情形很好奇,東張西望,不斷挑起簾子瞧熱鬧。
到了南山腳下,因為上山路途陡峭,而且車馬眾多,故而宮中侍衛要求所有人等棄車步行上山,晴兒說南山行宮離山腳並不遠,走一會也無妨。
三人緩步走山道前行,不時有不知哪家的公子策馬上山,從幾人身側飛馳而去,晴兒道:“這些人真討厭。”
以柔把她拉到路旁邊去:“你可得小心些。”
前方一個不知誰家的小孩在路途邊采摘野花,以柔瞧小孩身邊也沒有認識的大人看管,不禁上前欲把小孩拉到一旁,躲避從後馳騁而來的駿馬。
後頭的確有幾個公子策馬而來,聲音越來越近,以柔不禁衝小孩大喊:“快躲到旁邊去!”
小孩長得肉嘟嘟,不過三四歲的模樣,抬頭瞧了她一眼,並不理會以柔。
她著急之間,健步上前,許素步伐比她快些,搶先過去抱住那孩子,身後的馬匹即刻衝上來,看見路中間的姑娘抱著孩子也來不及勒馬,從旁衝出一人摟住許素和孩子,將二人帶到旁邊,許姑娘驚惶間抬首,正見一位鬆柏之質的公子,她道:“多謝公子。”
那位公子看了一眼快速行去的馬匹:“小心些,這些人騎馬都不看人。”
許素把孩子放下,那孩子卻抱住了公子的大腿,喚他:“大哥!”
“哎?你認識這孩子?”
公子答:“這是在下的府中最小的弟弟,喚甄兒。”
“還好,我以為這孩子走丟了呢,原來你便是他大哥,以後得讓他小心些。”
那位公子對許素答謝後問:“請問姑娘是哪家的貴女,日後當登門道謝。”
許素遲疑的時候,以柔上前:“公子都未說自己的名諱,怎好先問別人姑娘的名諱?”
紫衣公子一瞧來人正是名滿燁城的昭王府三郡主,頓時了然,笑道:“在下乃北野桓,家父在禦史台任職,今日失禮,請姑娘恕罪。”
以柔替許素答:“我們乃昭王府的郡主,這位是我的貼身侍女,喚許素。”
北野桓衝許素笑了笑,他抱著甄兒,同幾人一起走路去往行宮。
本是個高大的男兒,卻跟抱自己兒子一樣,抱著小弟,怎麼看怎麼滑稽,晴兒在旁笑了很久,忍不住問:“北野公子,你家中奴仆呢,怎麼讓你一個大男人帶小孩?”
“甄兒平素最纏我,不要其他人,所以隻能我來帶他。”
“你府中就來了你們二人?”
“家父和家母在後頭,他們年老體邁,走的慢些。”
許素方才甫一見北野公子,就被他的容貌和身姿吸引,北野桓雖然不及劉岑劉大人那般威武霸氣,但是有一些讀書人的風流倜儻,許素心底更喜歡有書生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