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男人看見主帳外的男人,眼神收縮了一下,低聲吩咐:“撤退。”
那個人就是草原的主人,拓跋翎。
劉岑感覺那個人不是個簡單的對手,不可大意。
張旻稍微聊騷了一些敵軍就迅速撤出,他在外頭接應劉岑,卻未見到虹殊郡主,張旻問:“郡主呢?”
“她自己跑了。”
“她跑了,咱們還來幹嗎?白跑一趟!”
劉岑掃了他一眼:“現在回去,路上可能會遇到郡主!”
話說虹殊郡主從帳篷裏出來之後,沒敢騎馬,而是趁著營寨的圍牆上的守兵都去追刺客,守衛空虛之時,翻牆逃離了拓跋翎的老巢,她到外邊正巧看見路邊有一匹馬,便翻身上馬,快速離去。
可是草原上的路她不大熟悉,夜黑風高的,她胡亂往南跑了一通,四下漆黑,一點亮光都沒有,徹底迷路了。
等她行到一處山穀,地上滿是野狼的屍首,她下馬查看屍首上的箭,發現那是大易國所造的鋼箭,是一種新型的武器,她便曉得方才襲擊拓跋翎老巢的正是劉將軍的人馬,因為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她便決定先在此地停留,等待著天亮,興許能找到回去的路。
她一人留在山穀之內,地上全是狼的屍首,雖然自小生長在北方,狼也見過不少,還是會害怕,山穀的路邊上有一處凹進去的洞穴,剛好可以讓她容身躲風,她搬來一塊半人高的石頭擋住自己容身的洞穴,萬一有沒死的狼回來,感覺這樣更安全一點。
夜裏四下漆黑,虹殊想起小時候聽府中的士兵講過的草原上出現行屍走肉的故事,她心底的害怕漸漸濃厚起來,跟漲潮一樣,把她的心淹沒,眼淚也決堤而下。
此番私自出府來草原,隻因聽說她心中的那個人被劫持,她想來救他,可自己自不量力,反倒被胡狼所擄,虹殊邊抽噎著,邊認為自己很蠢很無用,拿袖子狠狠的擦拭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睡著,從遠處行來的一隊人馬落在山穀之中,為首之人看見山穀中的一匹孤馬在吃草,命眾人下馬搜尋,不多時,就有人在山洞中發現昏睡過去的郡主。
他大步上前,俯身打量這個小姑娘,張姓的姑娘是否都如此執拗而膽肥?
小姑娘臉頰上全是灰塵,頭發散亂在旁,衣裳也破爛不堪,眼角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想來是受了很多委屈,哭著就睡過去了。
劉岑招手喚來張旻,張旻沒聽見他吩咐,疑惑道:“大哥,你要我作甚?”
他指了指睡過去的郡主,張旻了然,上前抱起郡主,不過張旻又奇怪道:“大哥你怎麼不自己抱她,也不重啊。”
劉岑懶得理他,翻身上馬,率先朝來路回去。
張旻將郡主抱上馬之後,怕她半路醒來吵鬧,幹脆給她點了睡穴,一路將人帶回去。
等虹殊郡主醒來之時,發覺自己在軍營中,齊王見她醒來,終於長舒一口氣,軍醫看過脈之後對齊王說郡主無恙,有些受驚,休養幾日即可。
郡主第一句話就是:“誰帶我回來的?”
齊王想起女兒被擄一事就氣憤,沒好氣的說:“當然是劉岑那小子,他不把你帶回來,本王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