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時,曹秋海就報名而進,對著張太後與劉瑾行了一禮之後,才緩緩侍立在一旁,不敢多說。
張太後聽完劉瑾所講之後,斟酌良久,才看著劉瑾的眼睛,問道:“那依劉公之見,那天陰教右護法龍摩,就是張彩在洛陽碰到的那個假皇帝,也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理當是的!”劉瑾點頭說道。
“曹愛卿,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張太後也知道,這鄭金蓮一事之上,她與劉瑾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劉瑾無論為了什麼目的,都不會拿這個事亂做文章。
當下她心中憤怒無比,看著曹秋海質問道。
曹秋海卻是沒有聽到劉瑾所說的是什麼事,不過他本就是極為聰明的人,隻從兩人的隻言片語之中,大概就知道兩人所說的事情,當下神情嚴肅的說道:“卑職當年帶著錦衣衛,把苗定山與馬風月逼到東海邊上,親眼看著這兩人跌落懸崖,落入大海之中的,這兩人理應死了啊!”
“兩人?那孩子呢?”張太後總算聽出了曹秋海話裏的問題,不禁有些憤怒的問道。
“孩子?”曹秋海不禁努力回憶了起來,最後卻是說道,“卑職見到苗定山懷裏有一個鼓起的地方,而且他與卑職交手的時候,還一味護著懷裏,因此卑職以為,那就是孩子!”
“那你沒見到他懷裏是不是孩子咯?”劉瑾卻是輕笑著問道。
“沒有!”曹秋海幹脆的搖了搖頭,有些頹然的說道。
當年他以為苗定山與馬風月把孩子放在懷中,最後與孩子一同落水而死,因此回來回報的時候,也是如此。
隻是今時今日想來,確實疑點頗多!
不說其他,單說一個小嬰兒,怎麼會那麼安靜,自己與苗定山兩人交手帶起的掌風,不說斷樹碎石,隻是也是勁風拂麵。
那孩子如果再懷中,怎麼能一點影響都沒呢?
當年自己職位低微,隻想著立下大功了,倒是沒有想這麼多!
如今想來,卻是苗定山與馬風月在逃亡路上,已經悄悄的換下了孩子,自己卻茫然不知,被兩人給騙了。
“混賬!”張太後聞言氣憤無比,一把拍在自己的扶手之上,她雖然是不通武功,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可是這震怒的一掌之上,也是拍的這扶手都有些晃動,顯示了張太後內心的憤怒。
“太後息怒!”曹秋海雖然武功高絕,可這會兒知道自己當年的事沒有辦好,心中也是驚懼不已,不禁雙腿一彎,匍匐在地上。
張太後盛怒不已,正準備再喝罵一頓曹秋海,以出出心中惡氣,可劉瑾卻知道這時候不宜得罪曹秋海,不禁出麵做起和事佬來,隻聽他說道:“娘娘息怒!如今事已至此,那孩子既然活下來了,如今又成為了勾結蒙古作亂的天陰教右護法,隻怕就成了我們的心腹大患!因此這次倒是得好好合計一下,把這孩子和天陰教給鏟除掉,永絕後患!”
“不錯,不錯!”張太後此時倒是不得不賣劉瑾一個麵子,緩緩壓住怒氣,和顏悅色的說道,“還是劉公穩重!隻是我們該如何鏟除這小子呢?”
本來張太後深居禁宮,不想過多幹涉朝政,隻想著正德皇帝在內廷劉瑾,外朝李東陽、楊廷和等人的輔佐下,把這個國家治理好,不用自己太過操心。
當然,劉瑾暗害忠直大臣的事,張太後也是深知,隻是她卻礙著與劉瑾的關係,不想就這點事處罰劉瑾!
隻要國家大勢不變,自己能繼續安享榮華富貴,張太後也不會站到台麵上來!
可如今那當年的孩子極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找自己報仇。
再以那天陰教的勢力鬧事,不但是自己當年指使劉瑾、曹秋海暗害鄭金蓮的事曝光,隻怕大明的江山,也會動蕩不安起來!
那些背地裏有野心的藩王,隻怕也會趁機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