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初的身體打了個哆嗦:“方姨,你,怎麼知道的?”
方綺夢又指著她的鼻子,壓低聲音罵道:“不要臉!做了這種醜事還敢瞞著我!要不是景南跟我說起,我還以為你們小兩口怎麼了?你父親要知道你訂婚夜上了別的男人的床,活活被你氣死!”
寧如初的呼吸變得困難,漂亮的杏眸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顯得楚楚可憐,連方綺夢這樣的老戲骨都演不出這真誠的委屈。
寧如初壓抑著委屈道:“我已經提出分手。我會告訴父親這一切不是景南的錯。方姨,昨晚不是我自願的。”
方綺夢卻得理不饒人,厲聲道:“不要臉就是不要臉,還好意思解釋!幸虧你不是我親生的。”
方綺夢的話像一把刀子深深地紮在了寧如初的心上。
可以說她但是不能說她的母親!
她皺了眉心:“方姨,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這個丫頭,這幾年我撫養你長大,供你的吃穿都是最好的,你回報過什麼?除了一直想著你那個死去的媽,越長大越像隻白眼狼!”方綺夢指著寧如初,一臉的厭惡。
這麼多年除了“方姨方姨”地叫,這隻小白眼狼就沒有叫過媽!
寧如初強壓著內心的酸楚,心被緊緊揪起,臉色難看地道:“方姨,我的生活一直是這樣,在你沒有嫁給我父親之前,我就過著這樣的生活。我沒有用過你一分錢。”
“你竟然頂撞我!這麼沒大沒小!我知道你親媽走的早,沒有人管教過你,我一管你你就敏感!你不替我著想,就當替你父親著想,這件事被記者知道,他們會怎麼亂寫!”方綺夢優雅地瞪著寧如初,伸手推了她一把。
沒有回過神來的寧如初就被她狠狠地推得跌倒在地。好在地麵上鋪著層厚厚的地毯。
方綺夢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看來你不嫌丟人。我說的這些都白說了。”
如果不是方綺夢對爸爸真心好,寧如初一定不會忍受這一巴掌。
也許她會回擊。
可是那樣,事情一鬧大,在樓下的爸爸知道後,一定會失望難過。
這幾年,她已經看慣了方姨滿麵笑容的樣子,方姨現在突然用這種厭惡人的態度看著她罵她,她的杏眸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好像是在做夢。
如初的臉色很蒼白,她仍然能看到方姨描著精致眼線的狹眸裏迸射出的怒意,方姨冷哼道:“如初,你真是讓我失望啊。”
她說著長歎一聲,鄙夷地擰開門鎖,不屑地冷漠離開。
門敞開著,寧如初強支撐起來的身子再次癱倒在地,後背靠在床沿上。
她慢慢地將小臉掩映在並曲的雙腿間,淚水從腿隙無聲地滴在柔軟的地毯上。
昨天她是多麼幸福的一個人,現在她就是多麼痛苦的無助者。
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她還記得,在唐頓飯店最尊貴的鑽石包廂裏,莫景南當著長輩們麵,將訂婚戒指戴在她手上的情景。當時隻有最親的幾個長輩與親戚見證了這一刻。
她從莫景南的眸子裏看到了她的存在。
她以為,他們白首不相離。
一生一世。
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一夜,這個美好的畫麵就被她親手撕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