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曹健和陶斌然也都表情憤憤地走了過來了。曹健說:薇安你哥什麼意思嘛!打籃球的時候故意用身體撞我,害我摔在地上。
陶斌然也說:薇安你哥一點球品都沒有,仗著身高比別人高,老是搶球,大家都兄弟一場,什麼意思嘛,比個賽搞得跟仇人似的。
許洛離說:我倒是欣賞羽禾這股認真的樣子,就是遺憾他怎麼沒有分到我們班。
我緩緩地說:羽禾暑假在外麵打零工的時候,晚上回家莫名其妙被一幫人打了。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曹健當時頭都低了下來,陶斌然有些鄙夷地說:你哥跟頭牛似的,再怎麼打都沒事。
許洛離疑惑地說:不會吧?好好的怎麼會被人打?
我瞬間心裏明鏡似的,我說:陶斌然你怎麼知道打了沒事?
他瞬間就有些心虛了,他說:看他那樣就知道了嘛,跟我們一樣大的年紀,肌肉那麼發達。
我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我冷冷地說:誰要是欺負我哥,就是欺負我,你們最好都給我記住了!
漫妮拉著陶斌然的手,在陶斌然耳朵邊嘀咕了一句什麼,陶斌然抬起頭,嬉皮笑臉地對我說:薇安,別生氣,我們都不是那種人。再說了,你哥那麼壯,我們怎麼可能欺負得了他。
曹健突然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冷哼,然後說:有什麼了不起的,陳薇安,你為什麼對我們這麼說話?別以為大家都寵著你,就會對你哥仁慈。我告訴你,你是你,他是他。
說完,曹健扭頭就走了,陶斌然也趕緊撇下漫妮,追了上去。
許洛離說:哎,這小子,心眼小。你哥最近把他的校草地位搶走了,他嫉恨著呢。
仟伊有些憤憤地說:羽禾本來就比他有魅力!
許洛離笑著說:這些浮名有什麼好計較的,真搞不懂他們。
許洛離總是有些超越年齡的早熟,總讓我有種莫名的好感。
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和羽禾終於碰麵了。開學後他就沒有坐司機的車去上學,每天堅持自己騎車上下學,他說是為了增強鍛煉,爸爸就同意了。
我也想自己騎車,但是爸媽不讓,媽媽說: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騎車路上出點什麼事怎麼辦,還是讓司機接送我們比較放心。
所以,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好好和羽禾說過話了。早上他騎車,很早就走了,晚上他練球,都比我晚回來。我回家之後就開始做大量的習題,我們各自關上房門,誰也不相幹了起來。
晚上難得他早早地就回來了,我說:羽禾,在新學校感覺怎麼樣?
他臉上有些難得的興奮,他說:還不錯,同學們都挺團結挺和善的。
我喔了一聲,我說:曹健和陶斌然派人去揍你的,我感覺出來了。
他詫異了一下,然後他說: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去你們班上,我不想整天被他們欺負。
我說:你還能被欺負麼?你那麼強壯。
他笑了下,他說:可是心很玻璃,容易碎。
我也跟著悲傷了起來。我感覺我越來越明白他的隱忍了,他的身上似乎被什麼重重地壓著,沉重得他都喘不過氣來。
那場籃球賽之後沒幾天,羽禾就被陶斌然他們取了個外號:犛牛。
不知道是誰告訴大家羽禾的身世,總之,羽禾的身世和外號像病毒一樣在整個學校快速蔓延開來,大家在知道羽禾的真實身份之後,都不再叫他羽禾,開始叫他:犛牛。
我出奇憤怒,我大罵陶斌然:你為什麼給我哥取這麼難聽的外號?
陶斌然既膽怯又很賤地說:他不是西藏來的麼,而且,他確實和蠻牛一樣,力氣超大。
陶斌然說完,所有人哄堂大笑了開來。我站在這群人的麵前,居然也感覺到臉上辣辣的,因為那種莫名的不友好。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突然就扇了陶斌然一個耳光。大家都愣住了。
陶斌然捂著臉,出奇憤怒地說:陳薇安!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漫妮趕緊扶著陶斌然,然後對我說:薇安,你過分了!
仟伊弱弱地站在我的身後,小聲地說:哎呀,薇安你怎麼打他,他最記仇了。
曹健一直是陶斌然的大哥,他指著我的鼻子說:陳薇安,你有種!
許洛離撥開人群走了過來,納悶地問:這是怎麼了?
我默默無言地站在那裏,感受著羽禾那種被孤立被隔離的感覺。我突然想見到羽禾,我撥開了人群,走到了隔壁班的外麵,看到羽禾正在細心地指導幾個女生數學題……
那一刻,我淩亂了……原來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