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道道政令從秦王宮大殿傳給王宮外司署,再由各司署下達給各方。
其中最重要的政令莫過於秋收督查田稅以及征糧了。
秦伯十七年的朝廷對糧食收集有著有著從未有過的急迫,秦伯不惜拋出“征糧功巨者,官加三等,授朝堂上大夫”的【募糧令】。
朝堂上大夫,這幾乎是一流老氏族的禁臠地區,不允許別人任何人插手。
朝堂上想來就是等級森嚴,四卿是武帝內朝之臣,暫且不論,上大夫的位置世卿世祿,就那麼幾個族內底蘊可以和秦王室林氏一拚的老氏族掌控。
其下的一流老氏族也是同理,他們雖然沒有那些超然的老氏族底蘊深厚,但也是在大秦跺一腳震三震的家族,把控上卿之位也是維護老氏族血統的純正。
秦伯這個時候拋出來【募糧令】,讓他們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任何老氏族的血統都要建立在朝堂的承認情況下。
南方的紅巾軍是什麼人,他們已經有所耳聞了,就是一群泥腿子,對平民還是裹挾的態度,但對養尊處優的老氏族,隻有燒殺搶奪四個字了。
相對於維護老氏族血統的純正,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才是這些老氏族的首選。
不過想要讓那些泥腿子不能躋身上大夫,也並非是沒有辦法,隻要自己這些老氏族奪了這【募糧令】魁首的位置,豈不是一舉兩得,也可增加自己家族在朝堂上的話語權,未必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看來……這一次族內是非要出一點血來了……〗
這也成了諸多老氏族的共識。
大秦的田稅製,乃是什一為下,什二為中,什三為上,以往的時候,一般都是老氏族把控地方田稅的收入,他們通常會采用【隱瞞人口或者田畝】以及【虛報災荒】等手段對田稅之事弄虛作假,治下邑民高昂的賦稅沒有上交國庫宛城倉,而是進了自家的內庫。
因此,平民瓶無儲粒,國庫也是常年空虛,唯有老氏族吃的滿嘴肥油。
但是今年,對於秦伯為了收集糧草而拋出來的諸多誘人的條件,這些老氏族心動了……
當然,雖然公子信為了近日的城防營士卒潰逃事件焦頭爛額,但也不乏對此事的關注,不過更多的是大發雷霆。
此時,公子信已經是領悟了當初長公子請治樂成勸農令的意圖了。
“這個草包一定不可能的看的這麼遠,定是有了什麼人的指點……可惜,他將我安排的眼線盡數遣散……等等,不對!”
公子信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自語道:“原來,一早就斷了我的眼線,給我布局了……既然能夠想的這麼遠,那麼城防營營嘯一事,也可能是其推動的!”
公子信怒火中燒,實在是難以想象林玧仁這個草包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如果不是因為皇六弟的插手,公子信不難想象自己的結局,失了城防營的節製,又與老氏族有了間隙,在朝堂上威信全失。
而林玧仁卻是憑借勸農令和這【募糧令】,再次重返朝堂,相信彼時的自己一定會和喪家之犬毫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