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頭被砸碎了洗手台的玻璃,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打開水龍頭後卻發現因為拖欠水費而沒有自來水流出。空蕩蕩的高樓大廈成為擺設,而楚喬木自己也成為光杆司令。從洗手間出來之後,楚喬木的心情變得更加失落。
整整三天時間,他沒有離開過這棟大樓,如同被囚禁的囚鳥一樣整日關在這大廈裏,寸步不離,等待他的卻隻是日複一日的絕望,心如死灰。
一雙眼盡然都是茫然,腦子裏發出嗡嗡的聲響,頭暈欲裂,現在的他已經感覺吃不消了,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畢竟沒日沒夜的工作又抱著這樣大的壓力,換做其他人早就徹底崩潰。
誰能想到剛剛回國的時候他還能出席各大宴會談笑風生。他也借著那幾天的宴會得到了一些好的人脈,可是在得知楚家真正的處境之後,所有的一切付之東流水。沒有人願意為這個奄奄一息的楚家低頭,因為如今的楚家,距離死亡隻差一步。
沒有一個億的資金,楚家就再無翻身的可能,這幾天他徹夜想辦法得到這筆資金,可惜無論怎麼樣他都沒有實現自己的目的。他覺得自己如同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樣,隨時都可以閉上眼睛,然後進入永遠的黑暗。
他甚至嚐試著閉上眼,決定就這樣死去。楚家不僅僅隻是麵臨倒閉那麼簡答,楚喬木已經幾乎是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他太痛苦了,現在讓她去死,也沒什麼吧?
可是當他閉上眼睛,本以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麻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流淚了。
滾燙的淚水是因為心裏有著另外一個聲音在和自己說話,那是慕容雲飛的聲音,在問自己,你在做什麼,你還好嗎?
這使得他更加痛苦,就像是身患重病卻隻能等待死亡的患者,隻能一步步看著自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卻無力做出一點點反抗,等待著自己徹底閉上眼並失去一切聲息的那一瞬,太過於痛苦,而且他也終於又想到了那個被自己奉為珍寶的人。
“不可以,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怎麼能放棄這一切?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因為我還有他……”楚喬木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卻覺得腦袋越發暈暈沉沉,這幾日他腦過度,加上長時間的不休息,身體已經進入了奔潰的邊緣,很難以繼續支撐下去,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先睡上一覺,可是有那麼多煩心事在,他怎麼睡得著呢?隻會覺得更加痛苦,仿佛一個卑微扭曲的蛆蟲,不斷掙紮著,隻會顯得自己更加弱小低賤。
門外卻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這時候的楚喬木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他蓬頭垢麵,狼狽的仿佛一個乞丐,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因為心髒衰竭或者過於疲憊死去。
“楚喬木!?”站在門外的慕容雲飛滿心擔憂,踟躕不安的徘徊著。
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楚喬木心中先是一驚,卻來不及表露出一點喜悅,隨後更隻有滿心的害怕,害怕讓慕容雲飛看見自己現在的這一副樣子。
“在不在?”難道楚喬木不在這裏麵?但是除了這個地方,慕容雲飛不知道楚喬木還能在什麼地方,已經連續幾天沒有楚喬木的消息,他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過來一個電話,這幾天裏,他仿佛徹底從慕容雲飛的生命中消失不見。
於是乎慕容雲飛終於感覺害怕,擔心楚喬木會做出什麼傻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直至現在他都不能斷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楚喬木,可是單單是作為朋友,他也不能對楚喬木置之不理。
始終沒有人回應,所以這裏麵也根本沒有人嗎?如果是這樣那楚喬木又在哪裏,這豈非成了一個巨大的疑問?這樣想著,慕容雲飛已經放棄了繼續敲門的打算,而是準備要離開,可就在這時候,屋內傳出了躁動的聲音,這也仍慕容雲飛確定楚喬木其實就在這房裏。
“你在?”在裏麵?為什麼沒有回應?
楚喬木聽見了那聲音,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回應,很奇怪,他明明是很高興慕容雲飛來看望自己的,可是更多的還是害怕自己在慕容雲飛心裏的形象會淡然無存,總覺得慕容雲飛喜歡的人應該一切完美,而不是像是自己這樣……看上去如同一個潦倒的廢物,一事無成的樣子可怕至極。
“你在裏麵對不對?你吱一聲,讓我知道你在?你說一句話好嗎?楚喬木,到底怎麼了?難道我不能來看看你嗎?”他斷定楚喬木是在害怕什麼,這種想法來自於他的直覺,和這個人生活了太久的時間,他對對方的性格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不至於不知道對方每天在想些什麼,也不至於不明白楚喬木現在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