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第一句說的是莊薑身份的高貴:齊侯的女兒、齊世子的妹妹——身份在尊貴不過的嫡長女公主、還有妹妹分別嫁給了刑侯和譚公——姐妹們嫁的都是國君和王室公卿。
第二句描寫她的美,美到了兩千七百多年後,仍然不需要做一絲一毫的“整容”,依然是絕頂美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兩千七百多年後,依然是以她為標準;
錦衣前胸上沿稍稍露出鎖骨,是如此細膩性感、脖頸如此修長優雅;吃瓜時露出一口細齒,潔白整齊如同突然從雲縫透出的陽光,瞬間激動人心;加上“最是那一低頭,水蓮花般的嬌羞”,自然流露的風情,誰能抵擋?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是傳神,將第一美人輕笑、目光流轉顧盼動人的嫵媚,描寫得鮮活動人——以至於兩千七百多年後的我,現在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同樣是用手寫,怎麼就寫不出這樣有強大生命的文字呢。
然而,這位絕世美女,不能生育,衛國人無不扼腕歎息。
衛莊公除了這個莊薑正妻,還從陳國娶了厲媯這個陳國的公主為側妻——厲媯生了個兒子,但不幸夭折;
衛莊公百折不撓之後,上天眷顧他了,厲媯的陪嫁戴媯,給衛莊公連生了兩個兒子:公子完、公子晉。
戴媯算是妾了,但是是個身份高貴的妾——是陳國的庶出公主或者至少是陳國國君兄弟(公子)的女兒。
莊薑就把這兩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養育。那麼按照禮法,公子完就算莊薑的兒子,那就是嫡長子了。
紀舒說的不是這個,紀舒說的是:“衛莊公還寵幸一個嬖人⑤,生了一個兒子,叫做州籲。衛莊公很喜歡這個州籲,飲食用度等待遇都跟公子完一樣。州籲在國內很是有驕縱的名聲。
衛國大夫石碏(què)勸諫衛莊公說:‘我聽說父親愛兒子,就應該教他怎麼遵守禮法。太溺愛,小孩子會養成驕、奢、淫、逸的壞習慣。君上打算立州籲為世子的話,那就早定下來;如果沒有這想法,溺愛他,其實就是害他。
被寵慣了的孩子沒有不驕傲的,心高氣傲必定不能忍受地位的下降;一旦地位下降心裏就會懊惱,心裏懊惱則難免有出軌的舉動。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是所謂的‘六逆’,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是所謂的‘六順’。君上這樣寵愛州籲,是放縱逆行,禍患無窮。’
衛莊公不聽,薨後,石碏回領地去了。果然衛恒公即位後,州籲依然橫行不法,最近被貶斥到封地去了。石碏說的很對,州籲驕傲慣了,心氣必然不平,聽說石碏的兒子石厚跟州籲交好,恐怕衛國會生亂啊。”
紀舒最後給這段在王都聽來的八卦,做了一個總結性評價。
薛侯聽了之後,也感歎道:“宋國恐怕也要亂了,真是個亂世將來的世道啊。”然後跟紀舒說了經過宋國時的經曆。
“宋宣公薨時,兒子與夷還小,所以傳位給弟弟(公子)和——宋穆公。現在宋穆公已漸老,公子與夷也已長大,但是宋穆公自己的兒子(公子)馮也長大了。
而宋國司馬孔父嘉①為人剛強,剛強則人不親,宋國人並不親近他,他與公子馮交好;而華父督是宋戴公的孫子(與宋穆公是近房堂兄弟),與公子與夷交好。
恐怕宋穆公之後,未見得安寧。”薛侯最後也做了一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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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侯他們在王都忙的時候,薛離也開始忙了。
薛離等到木模變速齒輪箱調試完畢後,連上鐵風扇,先裝上一個手柄搖,直到轉出來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又裝上生鐵鑄的離合器,都調試好以後,下令拆開,做砂範。
然後開爐煉鐵,鑄造生鐵齒輪。生鐵那個硬啊,變形或者砂孔不說,鑄了很多好不容易挑出兩套來。薛離也不管生鐵根本就不是用於加工的,硬是用解玉砂手工磨,修配成了兩套生鐵的齒輪變速箱。然後燒了若幹陶管,用刑駟帶來的耐火泥,把連接成彎彎曲曲的形狀。
拆了原來的煉鐵爐,在鑄劍坊邊上,水流流速較快的地方,重新砌窯。這次砌的爐子是個高爐,有九米高。像個瓶子。耐火磚砌了足有一點五米厚,還糊上了厚厚一層耐火泥,外麵再用磚砌一點五米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