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說幹就幹，當天就向煙雨樓遞了兩張天字拜帖。
煙雨樓實行一貼一事製，天字帖一張就價值萬金。饒是溫毓向來手麵寬鬆，也不由齜牙咧嘴，肉痛不已。
他所求的兩件事中，太子會見宜川縣君倒不難，煙雨樓的風天雅集就很隱秘。
找尋九轉靈丹卻有些麻煩，年初太子就令親衛往江湖上探問，甚至在黑榜張貼了巨額懸賞。如今已到了年尾，九皇子眼瞅著已撐不下去，仍是沒有消息。
溫毓很是懷疑，到底有沒有九轉靈丹？還有就是，若真找到九轉靈丹，會不會讓那位正事兒不幹專門坑兒子的陛下截了胡，還是個未知數。
為了提高辦事效率，避免人力浪費，煙雨樓將收錢消災業務劃分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
黃字帖普通事普通辦，一帖十金，由管事跟蹤負責。玄字帖普通事特殊辦，一帖百金，由長老跟蹤負責。
地字帖特殊事普通辦，一貼千金，由護法跟蹤負責。天字帖特殊事特殊辦，一貼萬金，由總管親自負責。
大胤的流通貨幣是銅錢，銀票其次，金銀稀缺。能出萬金的，那都是大客戶。能一回遞兩張天字帖的，直接升為至尊VIP。
見到兩張天字帖，知道是大買賣上門，白秋暝與執畫退至次間。
樓不言懶懶地倚著桌子，漫聲吩咐：“請他進來。”
永安伯嫡次子溫毓，太子的左膀右臂，鐵杆東宮黨。
溫毓一身天青色緞袍，麵容俊美，氣度從容。他拱手為禮，笑得溫文爾雅：“樓總管，區區有禮了。”
“溫公子客氣。”樓不言起身回禮，做了個請的動作，“請上座。”
“多謝。”溫毓頷首，朝樓不言所指的座位走去。
剛坐下，美貌的侍女上了茶，欠了欠身，又步履輕盈地退了下去。
溫毓家學淵源，也是自幼習武，頗有眼力：那侍女吐息悠長步履輕穩，是個高手，怕是不遜於東宮親衛。
這樣的高手，在煙雨樓竟隻是個侍女，總管樓不言更是有江湖第一高手之稱。隻不知，樓不言與掌西山大營的信陽侯誰更強些。
溫毓原就沒看輕過煙雨樓，此刻更見慎重。他沉吟著開口道：“樓總管，明人不說暗話，區區這就開門見山了。”
樓不言有錢任性，最不耐那種談買賣之前要先寒暄半個時辰的。見溫毓這般直爽，反而心喜：“溫公子請說。”
“我家主公欲與宜川縣君一唔。為了縣君的名聲著想，請樓總管務必尋一處隱秘之所。”溫毓冷靜道。
樓不言聞言，挑眉道：“溫公子，這點子小事，當不得天字帖。”
東宮雖被皇貴妃一係掣肘，可堂堂儲君想要見誰，何須偷偷摸摸？傳揚出去，倒叫人笑話。
溫毓笑了笑，溫聲道，“主公看重宜川縣君，不忍叫她有絲毫損傷。天字帖不過是為了萬無一失。”
“這事好辦。”樓不言唇角略略一勾，淡淡道：“三日後便是先襄王的三年忌，宜川縣君必會往京郊蓮華寺做法事祈福。”
蓮華寺方丈禪慧大師乃是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每年去祈福還願的人不計其數。
溫毓點點頭：“如此甚好。”
樓不言眯了眯眼睛：“另一件事呢？”
溫毓盯著樓不言，道：“九轉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