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開陽侯臉色劇變。
超品親王妃確實尊貴，可端王身子不好，也是滿朝盡知的。說句不恭敬的，閨女嫁了他，不定何時就守了寡。
開陽侯心裏最是愛重雲襄，已在暗中打聽家風清明自身持正的好男兒，卻被至和帝賜婚給病懨懨的端王，他自是不樂意。
“侯爺且放寬心。”傳旨的內監名喚平順，溫言寬慰道，“因縣主獻藥，端王殿下已有好轉。”
開陽侯勉強一笑，恭敬道：“小女蒲柳之姿，能得陛下看重，是她的福氣。”
“縣主若是蒲柳之姿，那世上該沒有絕色了。”平順笑道，“陛下另有諭旨到禮部，命年前完婚。稍後宮中有賞賜下來，侯爺接著便是。”
“年前完婚？”開陽侯磕磕巴巴道，“可、可小女如今才十三……”
正常情況下，這個歲數才剛剛開始相看。自議親，中間還有幾年的時間，一般要到十六七才會正式完婚。
“陛下亦考慮到這一點，大婚之後縣主暫稱皇儲妃。”平順悠悠道。
儲妃就是個預備役，等到了該圓房轉正的年歲，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呢？陛下當然不會委屈自己的兒子，若端王身子無恙，到時賜下側妃就是。
開陽侯口中發苦，澀聲道：“臣領旨，謝恩。”
侯夫人鄭氏滿臉喜色，趕緊著人包了兩個大大的紅封，分別給了平順與傳皇後懿旨的福順，另包了幾個小些的紅封給了一並前來的內侍。
歡天喜地地將他們送了出去。
“陛下隆恩浩蕩，大姑娘大喜！”鄭氏笑得幸災樂禍，揚聲道，“闔府上下皆領雙倍的月錢！”
話音一落，道喜聲謝恩聲不絕於耳。
不管宮裏頭陛下是如何的思量，開陽侯府出了超品的親王妃，那都是無上的榮耀。
開陽侯心中煩亂，喝道：“夠了！先去祠堂。”
太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之後，由太夫人打頭，各房的主子們緊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祠堂，祭告祖先後，將聖旨拱了起來。
開陽侯心思不屬地從祠堂出來，一不留神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鄭氏知道他心裏不好過，卻沒料到他竟失態至此，不得不伸手攙了一下，假惺惺地道：“侯爺，當心啊。”
雲襄頗覺礙眼，淡淡道：“聽聞侯夫人準備去家廟為老侯爺祈福，不知何時動身？”
鄭氏聞言，笑容僵在臉上。
雲襄已轉了臉，冷冷地盯著太夫人。
太夫人被她的目光刺得一抖，不自在地挪開視線，一臉慈愛地歎道：“今日天色已晚，總要等到明日。”
“好，”雲襄微微頷首，“明日就明日。”
鄭氏原想借著雲襄大婚不去家廟，不由急道：“那大姑娘的婚事？”
“有老大媳婦跟老三媳婦在，你且放心。”太夫人道。
鄭氏看著太夫人眼中的警告，無奈地閉了嘴。
“你，”開陽侯一把甩開鄭氏的手，盯著雲襄有氣無力地問道，“敬上的，究竟是什麼藥？”
雲襄輕描淡寫道：“九轉靈丹。”
“什麼？！”眾人俱是一驚。
九轉靈丹被傳得神乎其神，這樣的好東西，自是該孝敬給皇帝，怎的就不聲不響地給了九皇子？
莫非，這場賜婚，就是陛下在表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