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雲襄這身兒打扮,就叫太子狠狠震動了一下。
原本皇後喜滋滋地同他提起雲襄如何美貌貞靜,如何知書達理,與小九兒如何般配,太子還不以為然。
才十三的小丫頭,身板都沒如何發育呢,哪裏就是絕色了?頂多叫人誇一聲美人胚子罷了。
且,他還未見過比小九兒長得好的人。
這便是婆婆看兒媳同男人看女人之間的差異所在了。
同是閱美無數的人,雲襄那平板的小身材,讓皇後看了,便是矜持自重。叫太子見了,就是乏味的小丫頭。
太子這不是頭回見著雲襄。三年前,先襄王葬禮,他也是親至祭奠的,雲襄便同襄郡王跪在一處謝禮。
太子素來憂心國事,於女色上並不熱衷。驚豔一瞬,就自動切換到了弟控模式--老天可算開了眼,這小模樣兒,等身子長開了,確實跟小九兒般配。
太子瞧了一眼立刻別開視線,可不好唐突弟媳婦兒。
同時,雲襄也飛快地將太子打量一番。
因至和帝怠政,太子雖未上位,卻已有監國之實。
隻不過,到底隻是儲君,政令下達後,執行的力度遠遠不夠。再加上,想搏一把從龍之功的依附皇貴妃一脈,總是從中作亂。
近年又天災頻發,國庫空虛,太子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年紀輕輕的,眉心就擰出了痕跡。也恰是這一點痕跡,將他的氣質襯得更為威嚴厚重,叫人無法輕忽。
房門在身後合上,雲襄上前行禮道:“臣女見過太子千歲。”
太子擺擺手,十分隨和:“免禮,過來坐。”
雲襄依言過去,在桌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太子叫臣女來,有何見教?”
太子也是爽快人,笑道:“這事,原是孤沒考慮周全。父皇選了這麼個時節賜婚,委實出乎孤的意料。此番會麵,孤是想借縣主手上的一樣物件。”
其實,也不能說是借,準確地說是拿回寄存在她處的東西。
“世事難料,豈能怪到太子頭上?”原是太子請煙雨樓傳話在先,至和帝賜婚在後。
“至於太子所說的物件,”她悠悠一笑,微微側頭,對執書道,“去將我給太子殿下準備的禮物拿來。”
“是。”執書應道,一陣風似的出了門,不消片刻便已回轉,手中拿著一個長形的錦盒。
執書將錦盒放在雲襄手邊。
太子目光一凝,隱約激動:“這是--”
雲襄將他的表情都收在眼底,隨即打開錦盒,往太子的方向推了推:“請太子過目,可是要的這東西?”
錦盒中有一個綢布包,裹著什麼東西。
太子心中緊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開,隻見綢布包中放著一道明黃的卷軸。
一點一點地展開來,太子的手指逐一在字跡上撫過,鬆了口氣,忽而一笑:“果真,是先帝遺詔!”
“太子可還滿意?”雲襄悠悠一笑,淡然問道。
“縣主果然冰雪聰明!這遺詔,可解孤眼前之急。”太子感慨道。
“這遺詔,原就是先帝留給太子殿下的,先外祖父隻是代為保管。如今,正是物歸原主。能派上用場,再好不過。”雲襄微微一笑,這燙手山芋,可算扔出去了。
“接下來,臣女想同太子殿下談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