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子胖得比較頑固，又選了藥效比較激烈的那種法子，竇太醫心知無法幹涉，還是默默地替虞世子心疼了一回。
不過，信陽侯府能在帝京武門都比較尋常的時候冒出頭，也是因著兒孫爭氣，能吃得苦。
虞世子熬過這一劫，往後許是有大造化呢。
再者竇太醫到底不是親爹，雖頗有一番醫者父母心的仁愛，也挺在意治療結果的。
讓他為難的是，鄺將軍與虞世子的病症都挺特殊，他既想親自看顧鄺將軍，又想親自看顧虞世子，簡直難以抉擇。
太醫院也分不出人手了，兩位院使都在研究雲襄上回拿出來的疫病方子，平日裏還得顧著宮裏頭的貴人。
端王府的醫官倒是熟人，正是原本專門照顧端王的方太醫。
這人剛到而立之年，性情沉穩，做事精細，資曆也攢的差不多了。
竇太醫細細思量一番，忍痛將鄺將軍撥給了他。
當然，這也是雲襄的意思。
她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到底頭上還掛著端王妃的銜兒，不好隨意就看外男袒胸露背。
鄺將軍傷在頭部，倒沒什麼。
虞世子就麻煩些，給他施針那是全身性的，可不止是袒胸露背。
雖雲襄是治病救人，到底名聲上不好聽。
雲襄開好單子，直接交給竇太醫，命他按分抓藥，藥浴可以先泡起來。
至於留空的這一晚，方便兩人洗頭。
竇太醫不懂洗頭這個梗，還是很認真地給兩人交代了，還特別看了一眼兩人的頭發。
如今天冷，頭發又長，也沒個吹風機，沒誰三天兩天的洗頭，愛幹淨的一旬洗一回，邋遢點兒的一月洗一回，有的甚至整個冬天都不洗頭……
竇太醫覺得自個兒真相了，小王妃愛幹淨，不收拾妥當都不好意思往她跟前湊，他覺得自個兒也該回家洗個頭了。
兩廂都安排好了，鄺將軍與虞世子便起身告辭。
鄺將軍騎馬，在街上也不敢隨意馳騁，由小廝牽著馬，踢踢踏踏地走了。
虞世子這體型，尋常馬車也塞不下，太上皇念著信陽侯忠心，給了他恩典，允他用大車。
即便如此，虞世子還是很少出門。他先前意氣飛揚時朋友遍地，後來沉寂了朋友們便如鳥獸散，隻餘兩三摯友。
不過，知己不必多，兩三足以。
接了雲襄帖子的赴約了三位，俱都歡喜地出來。消息傳了開去，帝京上層都產生了小小的震動。
這世上有鄺將軍這樣坦然麵對生死的人，自然更不缺怕死的，好一場富貴還未享用盡了，就歸了黃泉，誰能樂意？
幸虧，出了位神醫。
雖是超品親王妃，看著高不可攀，實則很好說話，隻要診金給夠，多半能活命。
嗬嗬。話兒傳到雲襄耳中時，已是麵目全非，變成端王妃有求必應了。
鄺將軍與虞世子前腳出了門，端王就攬了雲襄的腰，下巴墊在她肩上，委屈地道：“卿卿果然喜歡做軍人的。”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雲襄挑了挑眉。
端王控訴道：“你看了鄺將軍好幾眼！”
沒好意思說虞世子，那麼個胖球兒，他都不耐煩看好嗎？
“胡說，”因端王醋的姿勢比較新奇，雲襄抬手捏了捏他的臉，笑眯眯道，“我明明最喜歡你。”
說實話，論顏值，當然是端王更讚，鄺將軍那是拍馬也比不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