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頓聽了，沒再繼續反對，不情不願地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好歹帶兩個親衛。”
伯屠適時出列，垂首道：“伯屠願往。”
金颯可汗看他一眼，笑道：“那就伯屠隨我去。”
其實，帶不帶人去沒什麼區別。
如今的鎮北關，倒是很有幾個高手。
除端王外，左軍的那位統領，似乎是喚作鄺將軍的，手上功夫也頗紮實。
他一個人就挑落了三位千夫長，其中一位當場陣亡。
金颯更清楚，左軍根本不是正規軍，而是帝京送來的權貴子弟，大概是想用他們牽製住朝堂上的親人們。
按說，這樣的雜牌軍該是實力不濟任人宰割才是。
可一交鋒才發現，他們竟也不是全然無能，身子靈活，跟扈從的家將也好，衝散的其他人也好，都配合默契。
有此看來，大胤高門多紈絝，不學無術的固有印象要改一改了。
佛子曾言，大胤習俗，窮學文富學武，家世不錯的也多樂意族中子弟往文武雙全上奔，所以權貴子弟不學武也罷了，但凡學了，自保總是沒問題的。
稍有天賦的，也容易成為高手。即便沒有對陣經驗，也不會太差。畢竟，人有本能。
對鎮北軍，北狄很熟悉，那就是一塊兒鐵板。很防住北狄多年，值得敬重。
乍然在鐵軍之中見著一群油頭粉麵的小白臉，不抽他們手癢。
結果小白臉們竟也不是好惹的。
翌日，用過早飯，金颯可汗就帶著伯屠往鎮北關去。
在城下喊話之後，牆頭上有人用望遠鏡觀望一回，這才叫守門軍士開了城門。
鎮北關氣勢恢宏，城門厚重，寫滿光陰與曆史。
金颯可汗緩步踏入，麵上若無其事，目光卻不動聲色地逡巡，心中略微一沉。
鎮北關外的北狄大營滿是悲涼，鎮北關內卻一片祥和，兵士來來去去的，沒有一絲慌亂。
帥帳已被騰出來做談判用，除雲襄與端王外，其他人都回避了。
靖邊侯世子做了迎賓，見著金颯可汗，雖已確認他的身份，卻並沒有行禮，隻淡淡道：“來者是客，請隨我來。”
金颯可汗微微一笑，也不開口，隻跟著靖邊侯世子，走到帥帳前，揚聲道：“殿下，北狄客來。”
金颯可汗聽到殿下兩字，心中卻是一鬆——看來，主持和談的是那位沒經過什麼事兒的端王。
果不其然，靖邊侯世子聲音才落，帳中就傳來一個溫和的男音：“有請。”
靖邊侯世子略側身讓了讓：“兩位，請。”
金颯可汗輕輕點頭，伯屠上前掀開簾子，先一步進去，沒發現異狀，才讓金颯可汗進去。
雲襄坐在上首笑了笑，還挺謹慎。不過，腦子不太好使。
若真想算計他們，從城門外到城門口再到帥帳前，早不知弄死他們多少回了。
“……”金颯可汗進來，目光一長，就見著上頭坐著兩個俊俏的小白臉。
端王他是認識的，另一個卻很眼生。
又見他居中而坐，端王倒似個陪坐的，頓時生出點兒忌憚來。
莫非，這就是鎮北軍背後的奇人？
“我乃金颯，是北狄新汗。”金颯可汗緊緊盯住雲襄，“不知閣下尊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