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在去年年尾稱帝,連傳國玉璽都拿到了手,卻沒有行登基大典,也沒有變更年號。
今年,正是至和十八年。
雲襄與端王都不應……存在嗎?那場要命的風寒會是大胤曆史的轉折嗎?
能斷言如今僅是秀才的葉小四最終位極人臣,又道出了端王夫婦原本的命運。
看來,那姑娘是這個時空裏的後世之人,且對大胤曆史頗為熟悉。
正史一向嚴謹,並非是人人都能上榜記錄的。
雲襄身為女子,又是尋常宗室,若是早夭,胤史壓根兒就不會提起——沒那個資格。
除非,她的早夭還引發了更為嚴重的後果。
雲襄早夭,那顆九轉靈丹必是要浪費的,端王能熬過至和十七年冬那場死劫的幾率便降至五成。
不過,他畢竟是開國以來唯一的嫡次子,皇族譜係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憑皇帝的能耐,就算沒有她與端王,也必是能順利登基的。
曾為他擋災的同母所出的幼弟年少早逝,無妻無子膝下荒涼,叫人心痛。沒準兒要擇個早夭的貴女結個陰親,再擇一子過繼,讓他有後人供奉。
唔,算起來,新近早夭的貴女便隻有雲襄了……
嘖嘖嘖,仿佛猜中了真相。
雲襄倒是有些好奇了,真正的大胤曆史究竟是怎樣的。
“她竟這樣說?”雲襄微微蹙眉,故作驚訝。
“是。”執琴垂下眼簾,掩去目中冷光,雲襄在她們的重重保護之下,險些兒遭了韋氏那個賤人的毒手,是她不能提的傷痛。
那人所說,委實叫人不快。
“此人並非心誌堅定之輩,奴婢隨意用了些手段,她就全都招了。”執琴冷淡道,“主子,此人咒罵皇親,按律乃是死罪,可要奴婢——”
她抬手,在纖細的脖子上比劃著拉了一道。
“這可有點兒意思,”雲襄笑了笑,擺擺手道,“先不忙,待我去瞧一瞧。”
“是。”既然雲襄這麼說了,執琴豈能不應,左不過一時三刻,還能叫她逃了去不成?
打從聽了執琴的回稟,端王的臉色便不大好看。
怎麼個意思?本王與卿卿怎的就不應存在了?
他是病了許久,痊愈也是沾了雲襄的光,聽那話的意思,竟是連雲襄都……
端王的小心髒噗噗地狠跳了兩下,有些後怕地看向雲襄。
“一起去?”雲襄看向端王。
“自然。”端王麵色沉凝,眉目冷峻,卻是不假思索地牽起了雲襄的手,“無論什麼時候,我同你都是在一起的。”
“嗯。”雲襄點點頭,輕鬆邁步。
柴房中,袁茵按著幾乎全碎的肩膀,死死咬住唇,哆哆嗦嗦地縮在角落。
自身穿到大胤武帝天啟元年,第一次切實地感受到古代的可怕之處。
一言不合就用刑啊。
她是在平和安寧的環境中成長的,平日裏蹭掉塊兒油皮都要呼天喊地的,這會兒簡直恨不得死過去。
其實,相比於前朝,大胤革除了許多陋習,已是好了很多。
否則的話,她被陳老三所救,又糾纏葉小四,就是被打死了,官府也不好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