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袁茵有點兒猶豫。
端王府的待遇實在不錯,一天三頓,四菜一湯,葷素搭配,從不重樣。無論是粥還是湯,都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水準。
再說住,獨門小院,祁總管特意詢問了她的意見,臥室書房工作間是分開的。
床單被罩三天洗一回,太陽好的時候會拿到院兒裏曬。
每月兩身新衣,換下來的髒衣服襪子有人洗。
她手上的活兒哪怕進展慢些,也沒人挑刺。
祁總管時不時會派個嬤嬤過來問她吃的住的習不習慣,下人們都十分安分,沒人亂嚼舌根。
這樣的日子,若不是心裏那點兒不自在,她是真不想離開的。
她是身穿,在外頭也是無親無故。
雖有微薄功勞,離了王府,也隻能戰戰兢兢度日了。
雲襄這一句,真是問到了她的心坎兒上。
獨門的院子住著,讓她無法確定府裏的監視是不是隻針對自己一個。
“新的幕僚幾時入府?”袁茵沉吟片刻,靜靜地問道。
“今日就接她來。”雲襄道。
這新幕僚也不是旁人,就是丹朱。
醫院已經竣工,欽天監測了吉日,三天後開業。
醫院與宗人府在不同方向,雲襄與端王將要各自上班。
丹朱原是住在雲襄撥給她的三進院子裏,雖也在城中,上班卻略有不便。
她很重視醫院的這份工作,近日終於徹底放下了往事,準備做一個嘔心瀝血的好大夫。
醉心研究,問題一茬一茬的有。
因雲襄向來不藏私,問的什麼,隻要她知道的,都不會吝嗇傳授。
丹朱就一趟一趟的,總往府裏跑。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雲襄覺著這短短幾日,丹朱仿佛就瘦了些,人卻精神了很多。
心中有所寄托,與空落無一物到底是不同的。
雲襄自個兒也愛煉個丹,試個新方子什麼的,可她在府中,端王就不肯有一步離了她。
她又不願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再冷落端王——畢竟是成了婚的人,跟單身狗是不一樣的。
“如此,”袁茵點頭,欠欠身,“我願留下。”
“嗯。”雲襄滿意地點頭,看著她,微微一笑,“袁姑娘隻管安心住在,我知道你憂慮什麼。我與陛下都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你既有功,自是不會虧待與你。”
“謝殿下。”袁茵臉上流露出一抹愧色。
在這個皇族要人命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話的年代,她確實不太相信雲襄與皇帝。
哪怕胤武帝是她最喜愛的封建君主,也改變不了,他從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手段甚至可稱酷烈。
她的‘預言’已經全都上交,皇帝若是有所忌憚,必然會將她滅口。
袁茵不知道回現代的方法,並不敢輕易送死。萬一,真死了呢?
她向雲襄要承諾,就是想保住命。
“同先前一樣,這抽水馬桶一旦投產,你占三成股。”雲襄並不覺得袁茵有心機是不對的,任何時候都能自保的,才是聰明人。
袁茵已經吃過‘泄露天機’的虧,想必往後會更加謹言慎行。
“是!”袁茵高興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