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郡君倒不多問,帶著林太太對雲襄微微一禮,步履輕快地退了出去。
雲襄還道她是有何機密事兒,把執琴也支了出去:“夫人請講。”
鎮國將軍夫人頓了頓,才緩緩開口:“我聽說,懷寧鄉君正在府上做客。”
“夫人消息靈通。”雲襄點點頭,“鄉君確實在我府上。不過,她不是單純做客,而是來求醫的。”
“殿下答應了?她——”鎮國將軍夫人麵上流露出些微的驚喜,“病得嚴重嗎?”
“抱歉,夫人,鄉君的病情乃是秘密,我不能隨意透漏。”雲襄淡淡道。
“是我失禮了。”鎮國將軍夫人微微欠身,猶豫了一下,才冷靜地道,“還請殿下多多費心,她的那份診金,我替她出了。”
“夫人,”雲襄有些驚訝,沒聽說鎮國將軍府同薛伯府有什麼關聯啊,“鄉君治病的診金,她已支付了預交金。便是後續不夠,我也不能背著她收下您這份的。”
薛靈兒這些年過得苦不堪言,沒見著誰為她出過頭。
為周王效力這兩年,恐怕是她一生之中,相對來說比較鬆快的日子。
鎮國將軍夫人有夫君,兒子,娘家與己身四重榮耀,很難將她與僅是麵上光的懷寧鄉君聯係在一起。
鎮國將軍夫人聞言,輕輕一歎:“不瞞殿下,我與鄉君生母乃是手帕交,曾經十分親密,如同親姐妹。後來她被後母算計,嫁入薛家,生下鄉君就過世了。”
雲襄眨了眨眼,那薛伯府藏汙納垢,單是伯夫人就換了好幾位。
周王妃是元妻嫡女,薛靈兒乃是繼室所出,後頭這位伯夫人倒是牢牢占住了位子,又是在鸞回宮得勢之後進的門,比起兩位前任,她倒是很享了幾天福。
薛靈兒之所以泡在苦水裏過日子,一是親爹虎毒食子,二是繼母麵甜心苦,再加上薛家上下皆奇葩,誰正常誰過得慘。
對薛靈兒的遭遇,鎮國將軍夫人也有所耳聞,心疼之餘卻也無可奈何。
她就是想把薛靈兒接到府中,也不成——薛伯爺不會同意。
鎮國將軍府一向是支持正統的,與鸞回宮一脈是對立的,而薛家是鸞回宮死忠。
有的立場,辦事兒就束手束腳的。
“鄉君近日都在靜養,今日也未曾出門,夫人要見她一見嗎?”雲襄淡淡問道。
“不了。”鎮國將軍夫人苦笑道,“早前她受苦受難的時候,也沒搭把手,如今又有什麼顏麵同她相見呢?給她出份診金,叫她往後不被人隨意欺辱,就是我對她,對她娘的一片心了。”
“既如此,”雲襄微微一笑,從寬袖中摸出一份藥單來,“這些藥材,還請夫人幫忙準備吧。”
薛靈兒身上的毒很麻煩,毒花毒草相生相克,要徹底清掉毒性,所需的藥材之多,讓雲襄都忍不住心疼了。
鎮國將軍夫人接過來,看了一眼,應道:“我自當盡力。”
雲襄點點頭,有鎮國將軍夫人分擔一二,薛靈兒那頭的壓力確實會小很多。
“有勞殿下了。”鎮國將軍夫人起身,“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