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即將出海的消息並未做隱瞞,滿帝京都在議論這事兒,有心跟著發財已經手腳利落地在準備了。
****小戶貧賤百事哀,高門大戶也不是全無煩惱。
家裏頭人多,兒兒女女,子子孫孫的,也不是個個都出息。
長子嫡孫要麼有爵位,要麼能繼承六成的家業,那些個不成器的,倒叫人放心不下了。
有規矩的人家,都知道教導嫡長子友愛兄弟,可宗婦呢?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想為孩子多考慮一份,大伯子小叔子就顯得有些礙眼了。
再加上女兒,孫女兒出嫁,嫁妝總得像模像樣,好叫她們在婆家多些臉麵,在妯娌跟前不至於氣短,日子能安生地過下去。
有這樣心思的父母,多半有幾分商業頭腦,目光還算銳利,也敢賭一把。
帝京能人輩出,可論生財理財的手段,誰比得上兩任襄王啊?
如今襄王要出海,皇帝都出了船,臣子們跟風的無數。
自家沒有船,沒有水手,那就出銀子,出貨物,拚船唄。
雲襄出了自個兒的那條船,就覺得已經足夠了。
皇帝對端王信重有加,他那內庫時常對端王開放。
端王要跟他客氣,不肯如他的願去挑些好東西把玩兒,做兄長還要不開心。
端王對雲襄的決定,向來是支持的,這次也不例外。
事實上,他覺著府裏的產業已經夠多了,無須再為此多費心。
卿卿還管著醫院呢,如今又要全麵統籌在各地開辦分院,事關民生輕忽不得。
旁的事兒,不該再叫她勞心。
夫妻倆就此達成一致,各自換了衣服,上朝的上朝,上班的上班。
不過,雲襄上班的時間同端王上朝的時間並不一致,端王就先出了門。
懷寧鄉君算準了時間,興衝衝地找過來,笑著建議道:“殿下,咱們拚個船唄?”
“你有船?”雲襄有些驚訝。
薛伯府對懷寧鄉君極盡壓榨,她也是近兩年才有了自己的產業,還都掛靠在周王府,竟這般成氣候了?
“船倒沒有,船員水手卻養了幾個。”薛靈兒淡淡笑道。
說是養也不準確,都是她一時興起搭救過的,如今都安置在周王府。
“既是如此,”雲襄笑道,“周王既是你的表兄,又是你的姐夫,怎的不同他拚船?”
“周王自個兒出兩條船,”薛靈兒不在意地道,“我是想同袁大師與丹朱姑娘一起拚,掛在殿下您的名下。所得利潤,四六分,你看如何?”
“袁大師與丹朱都是我的府中客卿,你也是加恩禦封的鄉君,可以自己出船,不必借我的名頭。”雲襄悠悠建議道,她們三人拚船,再跟她四六分,到了每人手中,也不過兩成。
雖這兩成的利潤也不少了,但前期聯係貨源,準備貨物,還自出船員水手,去掉這些投入,這一趟所得就有限了。
雲襄不差什麼,自然也不想平白占這個便宜。
“殿下,如今滿朝上下都在拚船,親王郡王,公主郡主,更有無數顯貴權臣,我這個鄉君值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