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出海,是為了給大胤再開一條商路,可不是為著看風景,照說不該帶女人的。
不過,既是皇帝的好意,襄王還是恭敬地謝了恩。
之前襄王往江南已去就是小一年,襄王妃在京中低調度日,又沒有孩子,委實有些無聊。
她原也是有些著急子嗣的事兒了。
不過,襄王辦的都是利國利民的正事,襄王妃倒也沒有什麼怨言。
照之前襄王出海的日程來看,襄王妃已經做好了再等一兩年的心理準備了。
武定侯夫人同她說的話,她都記在心裏了。
她是沒自個兒的孩子,可有雲襄這個外甥女在啊,多疼疼她,也能叫襄王高看一眼。
卻沒料到竟有這樣的驚喜。
她要跟著去,要準備的東西就又多了一重,時間有些緊迫,便給武定侯夫人遞了口型,請她來幫忙收拾。
相比於襄王妃是全然的喜悅,武定侯夫人心中則是多了幾分擔憂。
在海上不比在路上,要有個什麼萬一,那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且,若是小姑子在海上有了孩子,臨盆時哪個大夫能比得上端王妃呢?
看著襄王妃興衝衝的模樣,武定侯夫人話到了嘴邊,這一盆冷水就潑不下去了。
罷了,說萬一,也不過是多想的。
她這小姑子,打小性子就好,行善積德的事兒沒少做,定是能逢凶化吉的。
一念及此,她便收起了心頭的憂慮,幫襄王妃仔細核對起要帶的物件。
雲襄對皇帝的決定,隻是微微一笑。
作為一個精通庶務的皇帝,他不難從京中旺鋪看出,女子起碼能頂消費的半邊天——家裏的女主人掌握財務大權,嫁妝也屬於私產。。
而對男子來說,書生的投入主要在文房四寶與書籍,紈絝則在於各種享樂。
但無論是書生還是紈絝,不能養家糊口的都是廢物。
卻不知海外是何種情形。
不過,風俗人情再有不同,新鮮物事總是叫人追捧的。
看先襄王的手劄,綾羅綢緞,茶葉瓷器等等,都非常受歡迎。
一船隊的大老爺們兒多不利於營銷啊。
因是襄王帶隊,襄王妃跟著出海的事兒就沒人反對。
雲襄還收拾了兩車女人合用的東西送去。
除襄王妃之外,船隊中還有初次乘船的官員與各家的子弟,雲襄又送了五車暈船藥,並兩個藥穀弟子。
這兩位與丹朱是同輩人。
不過,他們是丹朱被逐出藥穀之後才拜的師,聽說了丹朱的豐功偉績,還特別惋惜來著。
區區一個無德無能的渣男,就能輕易兌掉藥穀嫡傳。
去歲丹朱送信回藥穀,請穀主派幾個人來幫忙,他們就請纓過來了。
這大約是他們一生之中除了拜入藥穀之外最正確的決定。
端王妃並不藏私,他們的理論已十分豐富了,臨床經驗還略有欠缺——因這做手術還沒到想吐的地步,他們就覺著還不夠。
這回公派出海的名額也就兩個,他們可是經過了無聲的廝殺才獲得的。
諸事就位,揚帆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