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熙端詳著月撒長身的容若,淡藍潔淨,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又似青釉美玉,落於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華彩,不由一呆。
當年袁承誌應了溫儀的請求承諾一輩子照顧夏青青,這未必是愛的起源,卻比愛更動人,青梅竹馬未必有愛,但那份毫不嫌棄的愛惜,讓人永不忘記,銘刻一生。那麼今日,袁熙熙麵對一言九鼎的容若是否能有夏青青之好命呢?
袁熙熙相信了眉宇間盡顯真誠的容若,相信他能夠通過一條捷徑幫自己的曾祖父平反。
————————————————
康熙抱著孜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安頓好正要離去,身後傳來了孜言的聲音。
“皇上,恕民女鬥膽,皇上是想借‘漕銀案’絡織江南文人的罪名,好把江南貪汙案和江南不聽話的文人,一並打擊,對嗎?”孜言小心翼翼的問道。
康熙猛的轉身,炯炯有神的鷹眼射出陣陣寒意,像是要射透孜言心扉,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血肉之軀,到底是不是尋常思維,怎麼能如此透徹的看明白他的布局。
從朱府“尚書善”初遇,她通過“光的折射”原理找打開啟藏書閣的地道,再到千島湖畔輕易的分析出“民間鑄銀”的要領,然後安然無恙的取來官銀藏髒點的“鑰匙”,到今天能輕易看透自己打擊江南文人的“設計”……他總覺得這個女子似乎不同於常人,一雙晶亮的眸子燦若星辰,在自己的臉上轉了一轉,仿佛就能看懂所想所思,這樣的女子是仙?是妖?
“皇上,民女想請您放他們一條生路,您慈悲胸懷、君恩浩蕩,幾個江南的文人舞文弄墨,成不了氣候,不會影響您的千秋霸業。”孜言見康熙許久不出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戰戰兢兢的為他們求情。
“朕處理的是國家政務,關係著大清國的長治久安,後宮不得幹政,這些話你怎麼說出來就怎麼吞回去,我不降你的罪便是。”康熙一臉冷酷斷然回絕。
“後宮……”孜言驚訝的聽著康熙的說詞,“你的後宮關我啥事?我非你後宮之人,豈可相提並論?”
“哼……”康熙盯著孜言亮如點漆的眸子似笑非笑,轉身奪門而出。
……
孜言品著康熙最後的幾句話,二杖模不著頭腦,隻想著康熙沒那麼便宜會放了“竹垞公”這幫文人,哎,先想想怎麼救他們再說。
清朝統治者以異族的身份入主中原,這在一向標榜自己是"中央帝國",輕視周圍蠻夷之族的華夏民族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事實。在他們看來,滿洲人統治中原,是野蠻民族淩駕於有著悠久文化和曆史的漢族之上,這就好像是青天塌陷、大地分解一樣。
因此,盡管清朝人已經進入北京即將20年,也成功地擊敗了幾個在江南苟延殘喘的明朝小朝廷,但是,在廣大的老百姓,特別是南方的讀書人中間,對這個異族的抵觸情緒仍然很深。他們采用結社交流文學的方式,從事著反抗清朝統治的活動。對這種情況,順治皇帝生前就已經注意到了,他曾經下令禁止民間文人之間的結社活動,朝廷也曾經通過幾次大的案件來打擊江南文人的反抗情緒。但是,明間的反抗情緒仍然有增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