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挺沉的,一夜的時間仿佛過了一年。
四周有人嘈雜的聲音,是賓館的服務員?要麼就是郝鬆在看電視劇。真是不得安寧,睡個覺都不安生的。但不對啊,床不是很軟的麼,怎麼變的那麼膈應了……揉揉眼皮,很費力才睜開。
這——這不是在賓館,這是……周圍躺坐著七八個人,清一色的老爺們。我不會是看花眼了吧,這地方怎麼黑壓壓的,就看到一個燈光忽閃忽閃。旁邊最近的一個老頭,看穿著就像乞丐,滿身的油漬。周邊全都是這樣破衣爛衫的人,而我自己也是一樣,這就是一間地下室……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想不起來了,真的想不起來了。
“你醒啦。”那人遞給我一個燒餅:“吃吧,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了。”
話說這肚子還真餓了,也不管燒餅幹不幹淨了:“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你在小屯窟啊,看你這樣子也沒發燒。前天你進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睡那麼死,真有福氣。”
我擦,是老子做夢了還是地球變了?掐了自己一下,真疼,這不是夢。那我怎麼會從賓館一下子跑到這裏來?我並沒有失憶,我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
拉著這個人的衣服:“你告訴我!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他拉扯我不開,過來兩個人幫忙才推開我:“這小子力氣真大,讓他去給那些人當苦力挺不錯的,正好缺幾個人,算他一個。”
“苦力?什麼苦力,你們在說什麼?我問這是在什麼地方?!”
恐怕目前我唯一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不在監獄。
這個地下室有七八根柱子,零零碎碎的好幾十個人,隻有我不知道這裏的情況,這些人覺得我古怪,不怎麼願意和我搭話。隻有給我燒餅的這個人還算通點情理,他讓我少說話,這裏的人需要安靜。從地下看不出時間,但吃飯的時候,有人抬進來滿滿的一大鍋粥,讓我們自己排隊來分。尼瑪,這不還是監獄的待遇麼,甚至吃的還不如監獄,連個饅頭都沒有。
和燒餅大哥坐在一起用餐:“我什麼時候來這裏的?誰把我弄進來的?是不是一個女人?”
他喝了粥,很美味的樣子:“前天中午,兩個男的送你過來的。來到這個地方,你就別指望自己能出去了,就是活活累死你也是沒轍的。你可能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但軒城你總該知道吧,罪犯猖獗的故鄉。”
軒城我倒是有所耳聞,那是在雲南西部地區的一個小城市,這裏販毒和殺人的事情常有,亂的就像電影裏的西部牛仔所在小鎮一樣。可這裏離我的家很遠了,垮了兩個省份,我怎麼會突然醒來就出現在這裏。哦……明白了,是郝鬆這個惡婦做的手腳,一定是她和羅文商量好的引我上鉤。我還納悶了,怎麼這個女人一下子對我溫柔起來,還把自己獻給一位我這樣的仇敵。我危害到他們這些人的利益了,她……是要讓我永遠消失。
我這麼就那麼傻,聽信一個女人的鬼話。
天呐,我跟個豬頭一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燒餅大哥說不能出去,那是因為我像這裏所有人一樣,不是被騙到這裏就是被拐賣到這裏,價格還出奇的便宜,一條人命一千塊錢。這個憋屈的地方有人負責管轄,就在我們的頭頂上方是一個很大的加工廠,專門製作毒品的。他們會每過幾天下來拉一次人,幹活累了,或者是因為毒品染上病症的人都在下麵休息等死,主要拉的人都是我這樣新來的。燒餅大哥就是幹活的時候腿受了傷,不能做了才下來的。上麵的大佬還算有點良心,沒讓他直接餓死,而是永遠關著他,直到他咽氣為止。誰會讓自己的販毒事宜公布於眾呢?毒販不會冒這個險,不殺人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憐憫了。
我還看見這位大哥手上有不少燙傷和皮膚潰爛的痕跡。他說這種毒品很容易讓人皮膚燒傷,然後全身潰爛,但不會導致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