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往上遊過去，直到運河邊上，總共十七個排水管道，能通過人體的約莫有四個，範圍縮小了就好找了。警方在其中一個排水管道口發現了屍體身上撕裂的衣服碎片，還有一些毛發。
高隊長趕了過來。
一個女警察指著排水管道口：“高隊，你看，屍體就是從這裏流出來的。”
管道口距離水道下方有四尺多高，直徑達到一百多公分，足夠人通過的。高隊長說了句屁話：“依我看，人的確是從這裏通過的。”
好冷，也好尷尬，弄的我和警察們都無語了。
老高問道：“這個排水管道通向什麼地方？”
“北城的區域。”另一名警察說：“這邊就屬於市區北麵了，這一路過去的排水管道都是北城的範圍內，具體通向什麼地方，還需要查一查，需要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嗎？”
“廢話，趕緊的。”
警察在人群後麵打了電話，然後過來確認：“這個排水管道上麵有字樣，是……C區的，是北城鳳凰街的方向，那邊有幾個地皮正在建造。”
看看吧，正是我買地皮的地方。
“正在建造？”老高心裏不痛快：“那沒有汙染這些東西是怎麼流過來的。”
大哥，你這種知識水平還當隊長，回家抱孩子去算了，一個排水管道連著的又不止一處地方。他問完這句話，自己也感覺冒失了：“沿路過去有多少水泥井蓋，報個數目上來，我要一一排查。”
看他的架勢，勢在必得啊。
萬一打草蛇驚了……那老子的計劃就泡湯了。
“高隊長，我認為還是先——”
“行了。”他不想繼續聽我的：“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裏沒你的事了，回去告訴韓成，我會請他吃飯的，讓他把手上那件案子要抓緊了。”
我被人趕走了，沒麵子。後來聽聞，警方找到了所有的水泥井蓋，其中有幾個非常可疑，他們下去看到有地下鐵門，不知道什麼人安置在哪裏的，高隊長血氣方剛，要帶隊下去檢查，他感到自己要辦一件特大的案子，還不需要別人的幫助，這對他的前途非常好。可是呢，警察局上層要求這件事先放一放，認為辦案的方向出了點差錯。
沒差錯，這是正常的辦案手段。不過我也能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警方內部有阿坤的人，職位還很高，起碼在重要會議的時候有說話權利，能壓過高隊長一頭。得知高隊長十分鬱悶，我請他喝酒，替他緩解一下。
“瞎搞！”他啪的一聲把啤酒瓶扣在桌麵上：“這麼簡單的案子，我都查到眉目了，上頭居然讓我鬆手，嗬嗬——我看他們是故意找我的茬，想要自己來辦這個案子，搶老子的功勞。”
我給他倒酒：“消消氣，跟小人生氣，不值得。”
“對，小人！”他指著我，說的確實別人：“這點你說對了，那個姓喬的家夥就是個小人，一直和我對著幹。我就搞不懂了，怎麼局長也聽他的，明明是我辦的案子，突然就讓我放手，你說我冤不冤？靠！”
“上麵也有上麵的考慮嘛，你隻能服從。”
“服從，哼！看著吧，姓喬的早晚要被他的自大給害了。自己沒本事辦案，搶風頭倒挺厲害。”
“那個姓喬的什麼來路，怎麼比你吃的還深呐。韓成告訴我，你在警察局的資曆很老了。”
“對啊，我也這麼想啊。”他在和我掏心窩子：“這小子也不知道仗了什麼人的勢力，四年前來局裏的，沒個一年的時間，他都爬到我的頭上來了，還搶了我升遷的機會。根本就是個靠裙帶關係的混蛋，喂——遠的不說，咱們就說近的，兩年前西城的謀殺案，先是他主動請纓去調查，結果一周就無功而返，說自己辦不來這個案子，請我吃飯，讓我接手。行！那我就接手，大家都是同事，兄弟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案子我辦了，五天時間破案。雖然吧，這件事我得感謝韓成，是他幫我的，可這也是我的人際關係網啊，他姓喬的自己人緣差，不愛和人打交道，所以到處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