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到的尚落複雜的看了溫九一眼，又快速轉移目光，率先離開崖邊。
霧在這時又濃重了些，冷意漸漸滲透衣裳。
溫九跟上來的時候，臉上雖然有愧疚的神色，看向尚落的時候卻十分坦蕩。她說：“尚落，先不說我和她有過節，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威脅。”
尚落說話了，卻不肯抬頭再看她。“你說我們能活下去麼？”
溫九皺眉“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未知的危險，沒有食物和水。還有和你有過節的人，有很多潛在的威脅。你能解決一個弱小的安意，第二個，第三個強大的安意出現，你又能全部殺掉麼？”尚落冷靜的說，頓了頓又加上一句：“我真沒想到。”
“這個時候你說這些空話還有個屁用！我殺都殺了！尚落，我想除掉安意很久了。這深山老林隻有我們，而你，什麼都沒看見。”溫九直勾勾的盯著尚落，臉上的表情近乎入邪。
一片寂靜後：“我什麼都沒看見。”尚落平靜的說。
“溫九，你回不去的。”尚落又補上這樣一句。
溫九愣了愣：“什麼？”
“你聽！”尚落做了禁聲的手勢。
古琴的琴弦被緩慢的撥動，霧氣都似乎在隨著弦柱顫抖。琴音在這茫茫荒野中顯的單調而孤單。
“這……和我回不去有什麼關係？難道……這破琴能殺人霧草！”溫九瞪大眼睛。
尚落白了她一眼：“溫二狗，智商呢？”
溫九眨眨眼，反應過來，也跟著說俏皮話：“丟了呀！”
這兩句玩笑話緩和了氣氛……可是琴音仍然在顫抖。
“我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尚落接著說。
“看來，該來的總是躲不過的。”溫九聳聳肩“和它會會吧。”
“我最討厭被迫消費了，和中國移動開會員一樣討厭。”尚落戲虐的說。
溫九先挽住尚落的手臂，從書包裏拿出了鉛筆刀來壯膽。“對了，我書包裏有手電。哈，有裝備的感覺真爽。”尚落說著，擰亮手電。
灰色的霧被慘白的手電光亮強行撕破，兩個人眼前頓時豁然開明。盡管光亮之外顯得更加混沌一片，但也比三步內霧朦朧，鳥朦朧的情況好得多。
“你說，那個什麼陵的話可信麼？”溫九輕聲問道。
“是姬陵。”尚落說“他說什麼了？”
“跟你無法溝通。”溫九撇撇嘴。
忽然想起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鳥叫，然後是撲淩淩掃過枝椏的聲音。
“臥槽！”兩人異口同聲。
“嚇老娘一激靈兒！”尚落逗比模式啟動，尾音十分婉轉。
“等等，姬陵，激靈兒，他倆……什麼關係？”溫九發現了什麼，臉上笑開了花。
“哈哈哈，親戚關係唄！”尚落開懷大笑。
積壓下來壓抑的氣氛使兩人都有些憋悶，終於尋著一個樂子，他們都想趁這個機會驅散縈繞在心頭的壓抑，以至於笑的如此忘我。忘我到淺藍色長袍已經清晰到不需要手電的光亮。
溫九麵對著他，一下子凝住笑臉，把背對著他的尚落拉到自己這邊來，不滿的說：“你這人走路沒有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