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錢,你這也太狠了,莊四維這個人也沒幹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再說他老婆一直病病歪歪的,你要把人家送到煉獄秘境,那個嬌滴滴的聖女還能活過一個月?”
“他怎麼沒對不起我,我上幾次說要打造飛艇去要材料,總是給的不情不願的,說需要按照十年計劃去領。這魂寰又不是他們家的私有物,我一個雲亭殿的殿主要寫材料,還輪得到他嘰嘰歪歪?”
“就是,也不看看每年他那病歪歪的老婆花銷了我們魂寰多少資源!輪到我們用就各種搪塞推諉,呸,難道我們亭殿殿主還要看他的臉色不成?!”
“沒錯,等到我們太上長老事成,魂寰的材料資源,還不是我等盡情取用,何必再去看莊四維的臉色呢。”
“正該如此!”
魂寰鏡亭殿的密室裏,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
……
昆侖四大天峰,太玄峰。
星禦仙君王星極破開了瑤台峰的宗門大陣禁製後,直接破壁而出,往太玄峰方向而去。在哪裏有七十二雲浮峰的總樞紐所在。
參商仙君楚藏言緊追星禦仙君而去,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止這個人。
但楚藏言沒想到的是,當他跟星禦仙君一前一後追到太玄峰時,看到的卻是遍地屍骸血海。
無數的昆侖弟子都命隕於此,他們倒在了太玄峰的白玉台階上,倒在了各大書閣的門前。
而在這些屍骸的前麵,站著整整齊齊三列,足有上百名的紅衣大司禦。
此刻那些極堃殿的大司禦,身披紅包,帶著詭異的麵具,身上沾滿了昆侖弟子們的血液,卻攔阻在了楚藏言的麵前。
“攔住他。”星禦仙君指著楚藏言吩咐了一聲,一個閃身就衝進了太玄峰的後山方向。
那裏,正是天一書閣的方位。
看著前麵上百名的紅衣大司禦,楚藏言很快就猜到了他們的大致行動軌跡。
這些人是跟著星域仙君那艘巨大又華麗的飛星入水一起過來的。但是當時他們沒有跟隨白衣聖女們一起下飛舟,而是依然在船艙裏。
等到這邊幾位化神仙君們一起接到了星禦仙君進入瑤台峰涵虛宮之後,這些紅衣大司禦才會出來。
哪怕他們人數過於多,但隻要不是進入重要的會議場所,而是去其他峰頭,那麼作為貴賓,他們的行動不會受到任何阻攔。
於是這些紅衣大司禦多半就是分批次的,可能分成五批,也可能更多,陸陸續續來到了太玄峰。
太玄峰本就有一百零八座書樓,隻要哪怕有這麼數百人,一個書閣裏也不過分散三五個而已。
一旦開始動手,每個紅衣大司禦都相當於元嬰大圓滿,再加上今日大典,很多書閣的閣主長老都去了各處輪值,不在本閣坐鎮。
驟然發難,書閣中的小弟子們修為最高的不過是元嬰初期,更多的不過是金丹大圓滿。這些紅衣大司禦殺他們,怕是不比殺機更難。
而這些人殺人的目的,多半就是為了清場,順便布陣來阻攔自己等人。
“該死,你們都該死。”好脾氣的楚藏言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此刻他雙手平推,一連串的符籙宛如一串串金色的鎖鏈,彼此勾連的抽向了紅衣大司禦們。
這些大司禦則快速瞬移,在金色鎖鏈靠近他們的時候,彼此已經站到了指定的位置。他們的腳下驟然出現了一個個血色的怪異符紋,它們醜陋又猙獰,仿佛一個個活過來的巨大的蟲子形狀一樣。
當金色符籙鎖鏈抽向這些紅衣大司禦的時候,地上的血色怪異符紋卻泛起了帶著腥氣的紅光,主動迎了上去。
當這些紅色的怪異符紋和金色的鎖鏈碰到一起的時候,那血紅色的怪異符紋會不斷的吞噬金色的鎖鏈。
它們就像是或者的蠱蟲一樣,無窮無盡的消耗這符籙的法則之力。
惡心,又恐怖。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以參商仙君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它們應該是由某種魔紋提煉出來的,但看它們的樣子,似乎比以前昆侖上古秘卷裏記錄的魔紋,更為強悍和猙獰。
多半是王星極特意針對化神的法則之力所培養出來的。
倘若真的是跟紅衣大司禦同級的元嬰聖君遇到這種情況,怕是要落到團滅的下場。這些詭異的血紋魔蟲符非常的貪婪,而且抽取神識的能力極為強悍。
但紅衣大司禦們的對手,畢竟是一位化神仙君,而且是一位極盡精通符籙法則的化神仙君。
瞬息之後,金色的符籙轉為青紫色的符籙,裏麵的法則之力被楚藏言更換成了劫雷符紋。
當青紫色的鎖鏈再次抽向紅衣大司禦的時候,那些血色魔蟲紋依然貪婪的撲了上來。然而當它們觸碰到了紫色的劫雷法則之力,卻被炸開了花。
雖然是無聲的,可楚藏言仙君卻依然覺得這些魔蟲紋似乎在發出刺耳的尖叫,它們不斷的崩塌破碎,散發出濃鬱的血腥之氣。
楚藏言不敢細想這些血色符紋的來曆,因為它們多半是地上那些昆侖內門弟子的血液書寫而成的。
楚藏言不斷的催動手裏的紫色符紋鞭子,讓那些血色魔蟲紋更加瘋狂的崩潰,碎裂。
終於,地上濃稠厚重的血色魔蟲紋都被紫色的劫雷之鞭抽擊耗幹。
“啪!”楚藏言的紫色劫雷之鞭重重的抽擊在一個紅衣大司禦的身上,他的身子整個栽倒在一邊,臉上帶著的詭異笑容的麵具也碎裂開來,露出了下麵青紫色的皮膚。
這是什麼鬼玩意!!!
縱然以見多識廣為著稱的參商仙君,還是一時間被驚詫和惡心到了。
紅衣大司禦被抽開的麵具下麵,是一張青紫色的腫脹麵龐,就好像已經死了半個月又被凍起來的屍體那種顏色。
這是顏色詭異,還不足以讓參商仙君覺得驚詫,這個人的麵具下麵的臉,已經畸形到無法形容了。
他的嘴唇外翻,獠牙裸露,牙床暴起,仿佛蟲子的口器一般。整個眼瞼都消失不見了,黃色的豎瞳仿佛某種冰冷的蛇類,而。臉部下方的皮膚似乎和某種骨骼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半骨半鱗片一樣的東西,深深嵌入到青紫色的皮膚裏,融為了一體。
這樣的模樣,那裏還有半分人形。
你說它是某種蟲子批了張人皮都不為過。
“啪!”
“啪!啪!”
楚藏言快速的轉動紫色的劫雷之符鞭,不斷的擊碎這些紅衣大司禦的麵具。
每一張麵具下麵的臉,都醜出了新的境界。它們有的像蟲子,有的像蜥蜴,還有的像剝了皮又被醃製過的山魈,唯獨沒有一張臉能被稱為人類。
這大概就是王星極所打造的半魔半人的魔麵鎧傀儡了,它們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自我的意識,悍不畏死,卻能操縱魔息吞噬法則之力。
是的,這裏麵每一具魔麵鎧傀儡,都能主動吸收周圍的法則之力,不,應該說是吞噬。
楚藏言沒有認出來這股妖異詭異的吞噬之力,如果換成了天魔女在這裏,大概隻要瞬間就能認出來,這分明是黑麟之卵帶的寂滅之力,吞噬一切,消弭一切。
看來當初在黑麟之卵上,星禦仙君得到的好處,絕非一點點。
但哪怕這些魔麵鎧傀儡帶著詭異的吞噬之力,可它們麵對的畢竟是參商仙君楚藏言,在觀察了片刻之後,楚仙君已經找到了這數百成陣的魔麵鎧中,占據關鍵點的幾個位置。
魔麵鎧傀儡最大的難點在於,毫無知覺不會恐懼,彼此成陣,且擅長抵抗法則之力。
這種魔麵鎧傀儡太過難纏了。
但它們遇到的人是萬裏無一的楚藏言,隨著尋找到魔麵鎧陣法的薄弱點之後,參商仙君的符紋長鞭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它從紫色轉為青白之色,以白色為主體,周圍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色。
符紋長鞭一分為五,分前後的抽向了數百隻魔麵鎧傀儡中的關鍵節點。
當魔麵鎧傀儡們本能的去吞噬青白符紋鏈條中的法則之力時,青白的法則之力沒有被徹底吞噬,而是在魔麵鎧傀儡的體內溫柔且持續的蔓延開來。
一股微弱的生生不息的法則之力,充斥著魔麵鎧傀儡的體內。而當生生不息之力和吞噬寂滅的法則之力碰撞的時候,兩者快速的糾纏在一起,頭尾相連,形成了一個無目陰陽魚的螺旋。
這個螺旋你追我趕,你吞噬,我創生,越轉越快,越快越賺。
轟!
轟!
轟轟轟!
在片刻之後,魔麵鎧傀儡爆裂開來,露出了包圍楚藏言的陣法破綻出來。參商仙君就是趁著這個空隙,直接衝包圍中閃越而出,往後山天一書閣的方向而去。
可這些魔麵鎧傀儡在彼此調整了位置之後,居然也快速的追隨著楚藏言而去。參商仙君明明已經禦劍飛出去好遠,卻不由停頓了下來。
倘若他此刻去天一書閣,再被這些魔麵鎧傀儡和王星極前後夾擊,那可不太妙。
就在他糾結的瞬息,一股純正剛烈的劍氣衝天而降。
哐!
伴隨劇烈的震動,若幹至剛誌強的劍氣直接砸在了最前麵的幾個魔麵鎧傀儡身上。
魔麵鎧傀儡克製法則之力,但所謂一力破十會,如此純正剛烈的法則之力,就好像精純到近乎實體的信念一樣。
哪怕這麼多魔麵鎧傀儡一起吞噬,它們還是被徹底撐爆了!
一劍,一步,一爆。
無論前麵有多少魔麵鎧,都會被介立仙君孔敘剛的至剛劍氣所斬殺。
是的,緊追著楚藏言的介立仙君趕到了,有了同門的支持,楚藏言再不猶豫,轉身直奔天一書閣而去。
然而此時的天一書閣,禁製被徹底打碎,門窗皆飛,血跡斑駁。顯然是經曆了一場慘烈但迅猛的鏖戰。
透過坍塌的牆壁,楚藏言看到了天一書閣的機關樞紐已經被完全打開了,那個由一個巨大的符紋所鑄就的中空環形球體,正在徐徐展開自己的內腔。
而這個中空符紋球體,就是昆侖七十二座雲浮峰的總樞紐,也是整個元炁大陸結界的陣眼所在。
本來在天一書閣還有三位元嬰大圓滿的聖君晝夜不離的守護在這裏。
但看這遍地血跡斑駁的模樣,怕是那三位昆侖長老都已經殉職了。
這是楚藏言第一次看到如此讓他目眩神迷的總樞紐,無數帶著玄奧之意的符紋,一層層的緩緩解開。
昆侖劈山劍符、魂寰無極兩儀符、正一生生不息符、這個莫非是禺門借天轉功符?
上古九門最玄奧頂級的符紋,都在這無數的光帶之上,緩緩的吐納呈現著。
每轉一圈,那環裝的樞紐就向外擴散一點。
十萬年了,從來沒有人真的試圖開啟過這個總樞紐。
哪怕七萬年前打得翻天覆地的義理之戰,把禺門和通靈宗徹底打沒了的義理之戰,也沒有開啟過這個總樞紐。
王星極就站在總樞紐的旁邊,此刻他背對著楚藏言,背後的衣衫破漏的地方,支出一根詭異又惡心的銀白色的骨鞭。
這跟骨鞭仿佛是從他的尾椎出直接穿插出來的,仿佛帶有一種天然的活性,妖異又惡心。什麼人的身體,會從脊背處長出骨頭來呢?!
而就在這個骨鞭的末端,它卷著能夠開啟總樞紐的玉尺。一旦樞紐核心的空心被打開後,玉尺就會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