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恩蕭的薄唇微微開啟,話到了舌尖又吞了回去,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沈一茗起初很是期待,但是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罷了。她的眼尾上揚,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曹恩蕭,要給你就現在給。什麼叫‘不是現在’?你舍得把朝日給我?那你的陸琀可是要喝西北風了!你的空頭支票我可不要!”
曹恩蕭沒有辯解,隻是用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看著沈一茗。
“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朝日影視歸我掌管,我一定盡自己可能封殺陸琀!”
沈一茗拿到了6%的股權,立馬說話都硬氣了!她對這件事情恨得牙癢癢,曹恩蕭憑什麼拿著朝日給陸琀鋪路?!
曹恩蕭劍眉微蹙,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麼,對陸琀有那麼大的恨意?當初,不是你的話……”
他也不想提以前的事情。隻是,他真的不明白,沈一茗對陸琀的恨是從哪兒來的,畢竟陸琀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沈一茗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曹恩蕭,隨即聲音冷的恰似寒霜,又浸染著一抹嘲弄,“曹恩蕭,你問我為什麼恨陸琀?!你是不是太可笑了!是不是陸琀在你的眼裏做什麼都像是仙女一般純潔無暇?!那你還不趕快給她做個雕塑供奉起來?!”
沈一茗一口氣將所有不滿都喊了出來。真是天大的笑話!她不僅恨陸琀,她還恨陸琀的媽媽,她更恨曹恩蕭!
火氣一動,沈一茗的肝髒就不舒服,但是藥也沒有帶在身上,她隻能用手捂著,緩解一點痛苦。但是這突如其來的不適,讓她渾身冒汗,哪還有力氣繼續說。
曹恩蕭看著她的樣子,突然覺得和陸琀很像,陸琀也總是捂著那兒。
隻是,沈一茗就像一隻受了傷還準備隨時向敵人撲去的獅子,將自己的無助和脆弱全都遮掩在那雙憤怒的眼睛之後。
曹恩蕭隻是想知道答案,沒有想到會換來沈一茗如此神情激動的痛罵。她還真是死性不改,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卻還是擺出站在道德製高點的樣子!
“就事論事。你是不是應該冷靜一點?”曹恩蕭的聲音很低沉,非但沒有讓沈一茗冷靜下來,反而讓她的心火更旺。
沈一茗臉色轉白,她明明很虛弱,但還是逞強的回擊道,“冷靜?當你直麵過死亡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冷靜了!”
曹恩蕭拳頭收緊。他怎麼會不知道那種感覺?母親死前流露出的絕望,叫他在午夜夢回之際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的腦海裏,又浮現出母親那雙無光的眼睛,就這樣瞅著他,卻又像是有千言萬語。正當曹恩蕭垂著眼睛沉浸在自己思維裏時,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那聲音大到曹恩蕭覺得震得自己耳朵疼,將他的注意力拉回到辦公室裏。
敢對他摔門的人,永遠都隻有沈一茗一個!
曹恩蕭扔下手中的筆,雙手撫額。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有些像暴怒的前兆。他的確有生氣的理由。他原本以為給了沈一茗6%的股權,就算不能讓兩人冰釋前嫌,起碼沈一茗該感到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