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茗認真的看著曹恩蕭,嘴唇輕啟,“如果當年你知道了我的肝髒和陸琀是匹配的,你會怎麼做?你會讓我捐給她嗎?”
“我……”曹恩蕭發現自己回答不了!
沈一茗了然地點點頭。她從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一直以為是曹恩蕭綁了她的。但是現在事情不同了,她反倒更想知道,真實的曹恩蕭會怎麼做。
顯然,他的猶豫叫她更加死心而已。無論當年是不是曹恩蕭計劃的,有什麼區別呢?陸琀在他心裏,始終是至高無上的地位!
“你走吧,我睡了。以後你還是我的上司。三個月一到,把爸爸的骨灰還給我就好。”沈一茗閉上了眼睛。
曹恩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股苦澀讓他說不出話來。如果他知道,那她會怎麼做呢?他不能讓陸琀死的!可是他要用怎樣的理由讓沈一茗捐出自己的肝?不,他有什麼資格!
曹恩蕭輕手輕腳收拾了東西走了。
門被大力的推開,冷風從外麵灌進來,曹恩蕭陰沉著臉,站在門口,大風吹得他西裝的下擺都在抖動。
陸琀微微一驚,聲音裏帶上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害怕,“恩蕭,你怎麼不進來?”
曹恩蕭沒有脫鞋,直接踩進了屋子,他的黑眸泛著冷,就像是狙擊手的眼神通過那個沒有生命的孔鎖定了陸琀。
陸琀不自覺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笑有些虛浮,“恩蕭……你……這是怎麼了?吃飯了沒?還是你想……”
“肝髒是誰的?”曹恩蕭銳利的眼神攫住陸琀,他擋住了燈光,陸琀覺得一陣壓迫感襲來,就像是曹恩蕭身上的西裝一樣,黑得無邊無際!
陸琀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笑著說,“我不是……不是跟你說過嗎?是一個……”
“到底是誰的!”曹恩蕭的聲音大了起來,語氣裏也浸染著無邊的憤怒。
陸琀每次話沒說完,就被曹恩蕭打斷了。她心裏慌了,曹恩蕭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他的眼神是如此駭人,可是她要說什麼?要她坦白嗎?
陸琀躲避著曹恩蕭的目光,咬著嘴唇瑟瑟發抖,她一直在不停的後退,一直到身子撞到了牆,那逃無可逃的感覺簡直要把她折磨瘋了!
曹恩蕭步步緊逼,沒有絲毫放過她的意思,“是沈一茗的。”他用了陳述句,還不是疑問句!
陸琀的嘴唇瞬間變得灰白!曹恩蕭知道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腦子裏一片漿糊,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覺得曹恩蕭的暴怒好像要將她撕碎!
終於,陸琀畏畏縮縮的抬起頭,雙手撐著身後的牆,“是……是沈一茗……告狀的對不對?”
“要是她要告狀,我會現在才知道?!陸琀,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曹恩蕭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聲音裏滿是失望。陸琀似乎已經不是以前的陸琀了,從她張口問他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就應該已經領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