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三月二十八了,原本應該是全皇城大喜的日子,而然卻沒有一個人敢高興。
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牆上的紅綢緞全都變成了白綢緞,原本的喜慶之色,在一個晚上全都變成了肅孝的白色。
不僅僅是百姓家,還有公主府和楚府,紅色的燈籠裝飾,全都變成了黑色和白色。如此,倒是不知道究竟是嫁娶,還是有人死了。
公主府的手腳是羅珊的人動的,她的人就是皇宮裏都有,更不要是區區一個公主府了。
而楚府的高手眾多,楚渝用人也是謹慎至極,所以是容嬰、方朔、單殤、羅珊四人親自動手的。
而楚渝真的不知道嗎?當然不是。
方朔一行人剛剛到皇城,就有人告訴他了。這兩天,好多人在私下裏購置白色綢緞,他也有不少布莊,隻要稍稍調查一下就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然是容嬰要的,那他就沒有攔著的道理了。
之前沒有動手,如今已是最後一個晚上了,一定會有所行動。果然,一過亥時,就聞到一陣迷煙的淡淡香味。好在自己之前就用了解藥,裝著暈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一行人才離開。
楚渝起身走出臥房,倒是發現這些燈籠都已經換成了白色,紅綢也變成了黑綢。無甚所謂地笑笑,回到房間繼續休息。
他倒是想看看,明天容嬰究竟會怎樣出現。
楚家家主成婚不是小事,況且娶的還是公主,排場就更加大了。楚渝請了江湖上三百人士,各個都是排的上號的,至於文武百官就不要說了。
總之在楚家前廳和前院,足足擺了一百桌,用來招待上門道喜的貴客。
方朔自然也是受到了請柬,但是作為容嬰的“娘家人”,自然是向著容嬰的。
時辰快到了,楚渝一身紅色,帶著高帽,跨著俊馬,當做是看不見白綾一般,依舊敲鑼打鼓地往公主府走去。
至於雨彤公主,雖然氣得不行,但是就算是被所與人笑,她也不願意悔婚。為了嫁給楚渝,硬是讓自己等到了雙十,已經是一個笑話了,若是還嫁不成,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同樣生氣的還有容嬰,昨夜一番沐浴,所有衣服都小二拿走了,倒也不是沒有衣服拿來,但拿來的衣服全是正紅色,就是裏衣都是一樣,讓他怎麼穿?
容嬰暗暗握拳,這三個妮子,這是什麼意思?
樓下傳來鑼鼓喧鬧的聲音,看來新郎官是要去接新娘子了。哼,真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裝飾,娶妻的心情攔不住啊。
門外,方朔敲響了門“之水,你起了嗎,再不起就晚了。”
“滾!”容嬰氣不打一處來。再不起就完了,難道他不知道嗎?要是可以起來,他能對著三套衣服生氣嗎?
一套是鴛鴦戲水,一套是富貴牡丹,最後一套倒是什麼花色都沒有,幹幹淨淨的紅色,這是要逼他穿喜服嗎?終於是知道這三人打的什麼主意了。
“我進來了。”方朔並不想走,直接推門而入。意料當中的,這人裹著被子在床上。
看了看依舊放在桌上的衣服,不在意地笑笑“不打算穿這些?”
“要是換成你,你能穿嗎?”容嬰反問。這些人當中,麵前的人是最了解他的,又何必問這些?
“我倒是不一定,”方朔摸了摸料子,倒是上好的蜀錦“別人看不出來,你當我也是眼瞎嗎?你和楚渝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心悅你,你在乎他,這一點不管你怎麼否定都沒用。”
容嬰眼一眯,冷下聲“你究竟要說什麼?”
“我想說,你今天要是不出現的話,楚渝和雨彤公主的婚就一定會按照計劃進行,不管我們怎麼攔,都不會改變,你就這麼甘心楚渝被人搶走?還是說在你心裏,楚渝還比不上一套衣服?”
容嬰暗暗咬唇,就算是知道他們的心思又如何?瞧瞧方朔的話,既不是叫他去搶親,也不是讓他取代雨彤公主,將衣服的事一句話帶過,不足為道。
容嬰就是想反駁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這就是件衣服,全看人怎麼看了。若是有心人,這人會忘喜服上想,但若是隻把它當做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那就無足輕重了。
還有就是最後一句話,確實戳中了他的心,楚渝難道還不如一件衣服嗎?是啊,隻要能壞了這場婚事,誰還管他穿什麼?
“出去,我要更衣了。”
方朔笑笑,倒是不著急了“不著急,先吃早飯吧,吃完時辰應該差不多了。”雙手一拍,小二就端著吃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