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九月初九,登高賞菊、遍插茱萸的日子。這天清晨,順治便帶著滿朝文武去萬歲山登高,以暢秋誌,後宮之中忙碌非常,尤以雨花閣為甚,今天下午,待順治回宮,便要帶著後宮中人在此登高遠眺,所以說,做皇帝,真的很累。剛過午時,後宮眾妃便已齊聚雨花閣,雨花閣下方為閣,閣頂為臺,以做登高賞月之用,臺上並未做過多的裝飾,隻是遍地的金黃,入眼滿是黃燦燦的菊花,在這秋高氣爽之時,嗅著菊花淡雅的香氣,不由使人精神為之一振,烏雲珠不時地低聲吩咐著什麼,看得出,她對這次的聚會很是用心,而眾妃嬪顯然也很重視這能與皇上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在打扮上都頗花了些心思,又因今日是重陽佳節,便有的嬪妃將各式的菊花戴在頭上,繡在衣上,配著今日場地的裝飾,倒真顯出重陽節的氛圍。不多時,太後和洛顏也到了,洛顏見到我,便坐到我旁邊,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悄聲道:“皇嫂,那個腰鼓我學得差不多了哦,改天跳給你和皇帝哥哥看。”我看了坐在下邊的紫雲一眼,哭笑不得的道:“哪有你這樣的?逼著人家教你。”洛顏晃了晃頭道:“皇嫂,我可是在幫你哦,皇帝哥哥最喜歡新奇的東西,如果我不先學會,哪天皇帝哥哥被別人勾走了,你可別哭。”我窩心地一笑。問道:“那你呢?跟你的某人可有進展?”洛顏小臉一沉道:“別再跟我提他,居然不聲不響地走了,也不跟人家打個招呼。”我微有些詫異,逐月出宮了嗎?哦,是了,他說過他不常在順治身邊。應該是另有任務的“密探”。此時太後笑著問道:“在說什麼?神神秘秘地?”洛顏小嘴一嘟,嗔道:“不能告訴皇額娘知道。”太後笑道:“都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兒一樣。你再瘋瘋癲癲的,看以後誰敢娶你。”洛顏聳了聳肩。朝著我做了個鬼臉。我與太後無奈地相視一笑,太後轉國頭去,朝著烏雲珠道:“賢妃,聽佟妃說,今兒這裏都是你布的?”烏雲珠連忙起身,躬身道:“回太後地話。這是奴婢頭一回操辦如此重要的事情,有什麼不稱心的地方,還望太後擔代。”佟妃在旁笑道:“鄂姐姐說笑了,往年倒是一直由妹妹布置,可是哪回也沒有這次來得典雅別致,果然什麼人就長什麼樣的心思。”
太後也微微點頭道:“確實不錯,讓人耳目一新,又讓人心曠神怡。皇後覺得如何?”見太後問我,我輕笑了一下,說道:“兒臣早就說過,鄂姐姐才貌雙全,又有什麼事是應付不了的?”雖然這麼說著,但我卻沒放過眾嬪妃臉上那一閃而過地艷羨和嫉妒,我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莫不是佟妃想讓烏雲珠來與我爭奪“誰是最招人嫉恨的人”地排名地嗎?
洛顏在一旁不服氣地道:“哼,這有什麼,若是交給我,保你們更會驚訝。”佟妃掩嘴笑道:“那時咱們倒真得驚訝了,驚訝這好好的雨花閣怎麼一夜之間就被拆成平地了呢?”話音剛落,其餘妃嬪也不知是真覺好笑還是假裝好笑,總之一個個都用帕子掩著嘴,洛顏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我環視一周,隻見旁邊的一桌上坐著幾個小阿哥和小公主,卻獨獨不見玄燁,我不禁問道:“佟妹妹,怎麼沒見著玄燁?”佟妃的臉色瞬間暗淡下去,輕聲道:“玄燁病了,無法出席。”我皺著眉急問道:“病了,什麼病?嚴不嚴重?”我急切地語氣讓佟妃稍愣了一下,太後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掩飾般的笑了笑,佟妃略帶疑慮地道:“多謝姐姐惦記,玄燁隻是染了風寒,許是這幾天忽冷忽熱地,下人沒照看好,”我輕輕點了下頭,但心中還是不住擔心,忽又笑自己太傻,難道他還能地什麼不治之癥麼?他可是未來的康熙。這是蘇茉兒走到太後耳邊低語了幾句,太後聽後笑道:“皇上到了,咱們一起去迎迎吧。”這邊眾人剛起身,那邊順治便登上了露天的雨花臺,眾人齊齊下拜,順治坐到正中的龍椅之上,眾人這才起身再次坐了,順治四下看了看,贊道:“這都是賢妃布置的?”烏雲珠起身稱是,順治深深地看著她,緩緩地道:“果然與眾不同,也隻有你才能將這裏弄得如此精巧。”順治那飽含情意的眼神讓我心中微堵了一下,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菊花糕上,不知是如何製成的,竟成半透明狀,每一塊中都凝著一片菊花瓣,拈起一塊嘗嘗,滿口的清香之氣,這個真是個好東西,如果拿出去賣錢,一定能賣個滿堂紅。一塊吃完,我忍不住又拿起一塊,剛咬了一口,便覺得有一道視線牢牢的盯在我臉上,轉頭看去,順治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輕聲問道:“喜歡吃這個?”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糕點,真該死,怎麼人家讓他看到的就是經典雅致,而我就讓他看到胡吃海塞的樣子。順治笑了笑,朝著佟妃問道:“玄燁好些了嗎?”佟妃淡淡地一笑:“已大有起色了,相信再過幾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