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沫川很容易就看到了那個說話的小姑娘,人群因為她的開口而退開成了一個半圈,因此很容易便看到她,竟是前不久撞到的那個小姑娘。
方夫人被人當街下了麵子,臉色極其不好,“這位姑娘說笑了,本夫人哪能做這種事情。”
“姑母,你弄疼我了。”玉沫川使勁把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袖子不小心滑落,露出了手腕那變得青青紫紫的地方。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原來這方夫人也不是表麵的賢良,暗地裏竟如此對待拂了她麵子的姑娘,一瞬間眾人覺得臉抽疼抽疼的。
方夫人也是臉色大變,她雖然捏了玉沫川的手,可她一向有分寸不會留下半點把柄,怎麼會露出這麼嚴重的痕跡來?
玉沫川不著痕跡的將袖子拉下來,“姑母,這個退婚書呢,沫沫是送到了,我的信物呢,也不要了,就當是給方家的補償費,方公子的信物待會兒會有人送來,沫沫還著急趕路,就不勞姑母相送了。”
說罷就要離開,卻被方夫人拉住了袖子,“沫沫,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如此草率?”死丫頭,怎麼不死在影子手上?害的幽兒在公主麵前落了麵子!
“姑母多慮了,我的意思,就是父親的意思。隻是我沒想到方家竟然窮到要貪玉家信物的地步,若是早知道,我們玉家怎麼會不管呢?姑母也真是,一塊玉而已,姑母喜歡那沫沫就送給姑母了。”玉沫川斂下眼眸,說道,話裏話外都都在諷刺方家連親家的一塊玉都要貪。
方夫人啐了一口銀牙,這丫頭,留不得!
可這麼多人看著她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反複深吸了口氣,“沫沫多想了,這方家再窮也不能貪親家的東西不是,來人,把本夫人床頭的小盒子拿來。”
“是。”方夫人身邊的丫鬟便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托了一個暗紅色的小盒子。
“這信物啊,今日姑母就還給你,他日有空必定上門拜訪!”拜訪的那日必定是你的下葬之日!
“如此,沫川便告退了。”玉沫川看了一眼盒子裏的東西,確定是玉家的東西後才收好。
“沫沫也真是,既然執意要走,姑母也不多留,路上注意安全。”方夫人這話聽著倒有些耐人尋味。
玉沫川臨走時看了她一眼,才走入街道,眼看戲完了,群眾們也沒了心思,分分散了去,大街上又恢複原樣,隻是方夫人的臉色可不大好。
“這個賤人!當初叫她僥幸逃過一劫,轉眼便欺上門來了,怎麼不去死!”摔碎了一地的瓷器,方夫人臉色陰沉的站在桌前,雙手乘著圓桌。
一旁的張嬤嬤看著一地的碎片,有些鬆了口氣,幸好當時有遠見換了普通的花瓶,不然可得心疼死。
又見方夫人心情不大好,斂了心思,張嬤嬤上前道,“夫人稍安勿躁,那丫頭命大,如今也不過是個被退了婚的,想來也沒什麼人家願意娶她,相反咱們少爺可是前途無量啊!夫人可千萬別因為這點小事生氣,氣壞了可不值得。”
這麼一說方夫人才息了氣,“也是,我家幽兒還有大好前程,可不能因為她回了,對了,公主那兒…可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公主說了要給那賤人一個教訓。”嬤嬤一麵說一麵看方夫人的臉色。
“那便給她一個教訓。”方夫人坐下,端起一旁剩下的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茶杯,抿了一口。
“是…”
“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方夫人眉頭一皺。
嬤嬤趕緊訓道,“做事怎麼這麼毛毛躁躁的,虧的你還是一等丫鬟,從今兒起,貶為三等丫鬟!”
“不是啊嬤嬤…”丫鬟急了,“是有人送大少爺的信物來了,可是…”
“可是怎麼?”方夫人沒開口,這話是嬤嬤說的。
丫鬟看了一眼方夫人,在嬤嬤耳邊低語幾句,嬤嬤臉色瞬間變了,“你下去吧,這次免了你的懲罰,再有下次可絕不饒恕。”
“是,多謝嬤嬤。”丫鬟說著便退出了房門,等著吩咐。
“夫人……”嬤嬤在方夫人耳邊說了幾句,方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這個賤人!馬上聯係賬房先生,把這錢給結了,還有……”方夫人說著,嬤嬤耳朵靠攏進來,不時點點頭,“奴婢現在就去辦。”
等著屋內沒人了,方夫人依舊陰沉的坐了半天,臨近黃昏時分才讓丫鬟進來打掃。
“誒,你叫什麼名字啊?”小丫頭吃著手裏剛買的烤雞,一麵問道。
“我?我是玉沫川,你呢?”玉沫川坐在火堆旁,專心烤著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