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時,不妨放到一邊,晾曬一段時間,說不定過了許久,它自己就解開謎底呢?
肖墨就是這麼做的。接下來的一個月,他漸漸地把那個夢忘記了。這一個月,他過得也很舒坦,沒再做過奇怪的夢—醒來就忘幹淨,也沒有碰到什麼預言的場景。不過,他依舊很忙,忙著調查那個名為“幻覺記憶”的qq群。
肖墨每天回家的事情就是打開電腦,登陸,進入這個“幻覺記憶”。問一些有的沒的來打發時間。群裏的人倒是熱情得很,小至從社交生活、人文環境,大到從哲學境界、神學角度,為他一一解釋,到底何謂“幻覺記憶”,何謂“似曾相識症”。而他問的最多的是,這是一種精神疾病嗎?去醫院應該掛哪個號?回答他的是——out。
一個月過去了,肖墨不再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因為他知道問也白問,這些菜鳥哪裏會知道更清晰的東西,無非都是從百度、知乎、豆瓣那裏粘貼複製來的。無聊透頂。無意間的一瞥,他發現,這個群的管理員叫做“夢境管理者”,備注是“高級會員引領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開始私聊此人,但是很多天都沒有回應。“夢境管理者”就像一個紙殼子一樣飄在那裏,或許隻是個非主流的家夥隨意起的無聊名號罷了。然而,他的直覺告訴他,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關掉電腦,睡去。刺溜,貌似電流的東西在黑暗裏穿梭,時而緩慢,時而急速,但是始終都在牆壁表麵徘徊,每次想要衝進床褥裏卻又戛然停止,像是畏懼著什麼,又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所阻擋。刺溜,刺溜,電流消失了,消失得莫名其妙。隻聽的肖墨一聲呼嚕。而他是很少打呼嚕的。
“你醒了?”
“誰,是誰在說話!”
“你看不到我,不用白費力氣了。聽我說就好。”
“靠,有種別在這裝神弄鬼,你丫以為是拍恐怖科幻片呢?”
“……”
靜悄悄地,二人的對話停止了。問話的不知道如何去回擊這番辱罵,回答的也沒有可以繼續罵的台詞,二人就那麼僵持著,僵持著。恰好,外麵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敲打著沒有關上的窗欞玻璃,劈裏啪啦。
“你丫說話啊!”
“……”
沒有回答。似乎那人在等什麼。
“靠,不說話就滾!”
“……”
依舊沒有響應。
“操,操,操!”
“……”
輕微的歎息聲,輕微地隱沒在了咒罵裏。
“好了,我不罵了,你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
“很好,你冷靜下來了。沒想到你的第二重夢境竟然是這種脾性。我都很意外。”
“什麼第二重夢境?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無妨。還不是跟你解釋的時候。”
“那你出現在這兒是想幹什麼。”
“大概是因為我們兩個磁念體相碰撞,導致我們的夢相勾連,所以我才出現在這兒。但是你的夢階太低,所以看不到我。”
“我去,你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我聽不懂的詞彙,是逼我去百度嗎?”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我等你來找我,一直等。隻是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久,太久,太久……”
聲音消失了,準確的說,是那個問話的人的聲音消失了,隻留下了那個回答的人。這個回答的人就是肖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