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麗珺的婚事(3 / 3)

“婚約倒是沒有,隻是口頭之約。”

老爺的臉已不似剛才那般痛苦,但說話卻少了平時的從容,可見其心情仍是很著急的。而他的答話仿佛突破雲層的太陽,眾人之臉全部多雲轉晴。

吳冬娜難抑心中的快感,一時之間竟有些忘形“哎呀,我的爹爹呀,您可真是和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此言一出,除老人自己一楞,其他的人都忍俊不禁地樂出聲來,連老夫人亦喜上眉梢。

快樂的笑聲衝走了充斥大堂內的沉悶與不快,老爺的臉色竟也有些笑意。

吳冬娜努力抑住笑聲,語聲歡快地接著說道“爹呀,如果沒有婚約,就沒有不守前言之說。‘口說無憑,以字為據’,古而有之,口頭之約根本就沒有法律效應,打官司都不好使,那麼又談何不守前言呢。

明知對方是一個浪蕩登徒子,卻隻憑當年的一句話,就把姑娘送進火坑,那才是一件人神共憤的最為愚蠢的事呢。您說呢?”

老人什麼也沒說,但看他嚴肅中透著幾分笑意的臉,就知道老人的心結已經解開。之所以端著,是因尚欠一個台階。

吳冬娜領會的剛想開口送台階,卻已有人捷足先登。

“爹,您老是誠信之人,一輩子信守禮義,此事更是給我們上了生動的一課,即寧舍親情,亦要守信,讓我們謹記:誠信乃做人之根本。”

說話之人是趙永傑,這番有褒有貶,褒貶兼俱的話,聽在眾人的耳朵裏,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卻是恰到好處地給趙府老爺送去一個合適的台階。

隻見老人抬頭挺胸,正襟危坐,還清了清喉嚨,才開口朗聲道:“傑兒所言極是,誠信乃做人之根本。今日之事,既有定論,此事就煩傑兒處理。夜已深了,各自回去安歇吧。”說罷便起身告退。

眾人忙起身相送,走過吳冬娜身邊時,老爺轉臉向她微微一笑,吳冬娜知道老爺沒有怪自己的冒犯,心中壓著的一塊石頭才算落下地來。

直到此時,她才算徹底安心,高興和疲憊同時襲來。

爹一走出去,屋裏的四個人全都“嗬嗬嗬”地笑起來,趙永昱詼諧地說道:“冬娜妹妹就是與眾不同,會說話,敢說話,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竟將我們家的老頑固說通了。”他笑嘻嘻地轉向大哥趙永昶:“咱們是否應該慶祝慶祝。”

趙永昶笑吟吟地表示否決,“天已晚,冬娜乃帶孕之身,還是回去休息為好。待以後,約上小妹,我們再找機會慶祝亦不遲。”

大哥趙永昶到底是為官之人,考慮問題非常全麵,輕易不發表言論,但關鍵時候就能一語定乾坤。

吳冬娜敬佩地看了大哥一眼,向有些掃興的二哥微微一笑:“二哥,今天真的是太晚了,明天中午約上小妹,我們到‘萬花樓’慶賀如何?隻是不知你和大哥是否有時間。”

趙永昶、趙永昱均表示同意,哥幾個這才各自散去。

鞋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仿佛伴奏樂一樣,伴著一行三人向“鬆柏居”走去。

春蘭旁提著燈籠走在前麵,這微弱的燭光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正是這微不足道的燭光,無論春夏秋冬、酷暑嚴寒,始終如一地相伴夜行人,燃燒著自己,照亮著別人。

吳冬娜正有感於燭光,不覺腳底一滑,身子後仰去,一隻有力的的臂膊將她攙住。

“小心呀。”

“知道了,我的相公。”她的聲音中透著調皮。

趙永傑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兩個人相視一笑。

當屋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時,趙永傑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吳冬娜坐好,一邊迫不急待地說道:“娘子,今天你可是辦了一件拯救全家的莫大好事呀!”

他搓了搓手,語帶興奮:“真是難以置信,你居然三言兩語就把爹說通了,真是‘禿爪子上雞窩-不簡單’(不揀蛋)。”

此君居然學會應用歇後語了,用的還算貼切,吳冬娜看著自己的相公如是想到。

然後她調侃道:““相公,你這樣大言不慚地誇自己的娘子,臉皮還真是厚呀!實際這件事你們也可以做到,但你們沒做到,而我做到了,其原因就如二哥所言,無非是我比你們敢說、比你們敢為而已。

不過,說句老實話,別看我在那侃侃而談,實際我內心也很害怕,怕爹攆我出去,怕爹固執己見,怕爹怪罪我出言不遜、目無尊長,……,真的,當時我腿都哆嗦了。唯一支撐我的信念就是為了麗珺終身的幸福,我一定要挺住。”

說到此,想起當時的樣子,她有些難為情的看了趙永傑一眼,竟迎上了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睛。

大腦瞬間停止了運轉,一顆心似墜潭之石,迅速地沉下去,直沉潭底。

迷蒙的雙眼,竟蘊含著十足的誘惑。他抬起雙手輕輕地將她的頭仰起,俯身在唇上印下了一個深吻,……。

不知何時,兩人雙雙站了起來,你擁著我,我抱著你,癡迷地吻在一起,就連橫亙在兩人中間那已隆起的腹部也不再成為障礙,反而成為熱吻中不可多見的一道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