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落花之前在飛兒身上下了醒神針,所以她在毒發作之前一直清醒著,一點一點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異樣的變化,比昏迷著更讓人恐懼,子夜將近,飛兒明顯的感到全身各筋脈穴位開始酸疼不已,漸漸的那酸疼變成了刻骨的疼痛,鑽心入肺起來。飛兒咬著牙,躺在床上汗如雨下,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疼痛越來越難忍受,飛兒開始在床上不停的翻滾,口中發出了聲聲淒吟。
忽然一雙手將她從床上抱起,飛兒疼痛難忍一口咬在了來人的胳膊之上,來人隻悶哼了一聲,便急速向外趕去。不一會兒,飛兒忽然感到身周一片溫暖,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許多,身上不停有穴位之上有暖流流入,隨著周圍溫度的不斷升高,疼痛忽然加劇起來,仿如無數毒蛇自方才的穴位鑽入,摧筋食脈一點一點的聚集向上,最後全部湧上了眉心,飛兒頭痛欲裂。忽然似一道利劍劃破了眉心,飛兒“啊”的一聲慘叫,那些意識中的毒蛇都自破開之處湧出,忽然全身一輕,疼痛盡去,飛兒忽然張開了雙眼,隻迷迷糊糊看見眼前一根拇指抵在眉心之處,四周霧氣密繞,自己置身於一個沸騰的水桶之中,隱約看見麵前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忽然眼前的拇指一撤,飛兒仿佛被人抽去了意識,再沒了知覺。
“師父?”一個清脆的女聲喚道。
“替她清洗一下就抱她回屋吧,我要先休息去了。”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卻不是白日那個老者的聲音,比那年輕許多,隻是聲中滿是疲倦之味,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
第二日,飛兒醒來之時想起昨日種種,不知是真實之境還是在夢中,身上已經換了一身純白女裝,走到銅鏡之前,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額頭,卻並沒有記憶之中的傷處,完好無缺,當下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困惑不已。
“早餐。”忽然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是落花端著早點進來了,後麵跟著求不得。
“你不是說三餐自己解決的嗎?”飛兒見到求不得便忍不住地要奚落他。
“這個是藥膳,也是治療的一部分,算便宜你的好了。”求不得右手握拳放在嘴前輕咳了兩聲,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眼睛卻一直專心的注意著飛兒的一舉一動。
“你拿回去,我還不想占這個便宜。”飛兒一聽火又上來了,當下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理他。
“看來恢複的不錯麼,還有力氣跟我老人家抬杠。”求不得嘿嘿笑了兩聲,便離開了。
飛兒扭過頭來,四下觀望一番,發現令人討厭的老頭真的走了,便拿起碗高興的吃了起來,昨夜就沒有吃飯,早上起來的時候肚子早就餓扁了。邊吃邊聽見旁邊有吃吃的笑聲,抬眼看去,是一旁站著的落花,飛兒臉一下子紅了,訕訕的說了一句:“我這是不想浪費糧食。”
落花聽到,彎著眼睛捂嘴笑得更厲害了。
“對了,落花,”飛兒吃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來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這個小女孩應該知道一些,“昨天晚上是那個求老頭替我治療了嗎?”
落花睜著大大的眼睛點了點頭。
看來我昨天不是做夢啊。飛兒想著又問道:“我隻記得好像身邊有很多水,還有我的額間似乎被人用利劍劃開,可是今天早上起來卻沒有發現傷口,這是怎麼回事?”
“是你發作之時師父將你放入藥桶之中浸泡,以玄鐵磁針刺入你全身穴位,好讓藥力滲入體內,再以真氣由眉心注入,使你身上的毒素蒸發在浴水之中。師父說你身上的毒還未入骨侵心,隻用在發作之時藥浴三次便可將毒完全拔除,再治療兩次,你就可以痊愈了。”落花一五一十的說道,小小年紀卻什麼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飛兒心中暗自稱奇,本來就覺得她長得機靈可愛,現在更是喜歡的緊。於是纏著她問這問那,直到她要出去做事,才放她離開。
哎,還得在這裏待半個月,日子怎麼打發呢。飛兒在屋裏轉來轉去,忽然覺得無聊之極,想出去又怕被求老頭嘲笑,最後還是決定在床上打坐運功聊以度日。
自從那次去靳城之後,已經有好久沒有運功打坐了,飛兒盤腿閉目心神守一,真氣運行了一大周天之後,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神清氣明,一種很久沒有過的輕鬆。在床上坐了片刻之後,忽然覺得腹中空空,看看窗外,居然已經暗了下來。飛兒推門走出房間,果然日頭早已落下,一鉤銀月淺淺的掛在頭頂。
“這個吝嗇小氣的老頭,居然真的不給飯吃啊。”飛兒拍拍癟癟的肚子,口中嘟囔道,四下安靜無聲,飛兒眼珠轉了一圈,計上心來。
“嘿嘿,你不給我吃,我就自己做。”飛兒摸索到廚房,翻了翻沒有發現現成能吃的東西,但是看見了許多食材,當下卷起袖子,自己動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