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風以後又受到沙耶老師多次小的侮辱：往往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把他趕出教室，一連幾個星期，天天罰他站牆角，而且從來不問他功課。因此，他不得不晚上打工後，熬夜看書到兩三點，來彌補白天缺失的時間。
韓曉風恨透了他，也沒有忘記沙耶對他的無端的毒打，他把仇恨埋在心底，不露聲色。
他硬著頭皮，低聲回應：“我沒有口袋。”
“沒有口袋，我明白了。你以為這麼一來，我就沒辦法了。你以為畢業考試完後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的畢業證還要我簽發呢。你以為這回你還能在學校待下去嗎？沒那麼便宜。上回是你們救濟院來交涉，才把你留下的，這回可不行了。你給我滾出去！”
沙耶老師使勁揪住韓曉風的一隻耳朵，把他推到走廊上，隨手關上了門。
教室裏鴉雀無聲，學生埋著頭，不敢望老師一眼。他們中誰也不明白韓曉風為什麼被突然趕出去。昨天全班學生都完成了結業考試，今天隻需要來領畢業證書就行了。是的，隻要不出差錯，通過考試的人誰都可以領到畢業證，順利畢業。誰也不清楚韓曉風為什麼會在最後的時刻觸怒沙耶老師。
韓曉風一個人坐在走廊盡頭的台階上。
他想，該怎麼回家呢？他不想立即回到救濟院去。曾經在那裏，每天都要編籮筐和給菜園子除雜草，中午隻能吃配發的一塊小饅頭，一塊醃製的蘿卜幹，一小碗稀飯。
就算這樣，救濟院還覺得他們吃的太多了，於是決定裁減人員。救濟院的上層曾經商議了一晚上再加上一早上，最終得出一個方案，他們將一部分一些年紀大的孩子，送到社區學校學習打工，另一部分不願意去學校的，送到一些工廠，讓他們做學徒。多讀書，可以改變命運，這是救濟院旁邊一個老鞋匠告訴他的。韓曉風極力爭取，換來了在學校打工的機會。在這兒，他可以白天學習，晚上去學校的開水房工作。
“現在我可怎麼辦呢？”
韓曉風聳拉著腦袋，他沒有選擇去和沙耶老師解釋，洗涮自己的罪名。
叮叮叮。
鍾聲敲響了。
學生們蜂擁而出，手上都拿著一本紅色的畢業證書，他們的臉色洋溢著笑容，都沉浸在順利畢業的喜悅之中，誰都沒注意到台階上落寞的韓曉風。
林天降胳膊夾著畢業證書，在周圍其他同學簇擁之下，向這邊走了過來。他剛才也站了起來，不過老師很快讓他坐了下去。
林天降很輕蔑地看了韓曉風一眼，對旁邊的人說：“這不是我們班的第一嗎，怎麼到最後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周圍一陣笑聲，無論惡意的，還是善意的。
昨天發生的事情，林天降清楚得很。
昨天結束幻元的考試後，趁老師出去的那段時間，他和他的死黨悄悄把煙灰塞進老師大衣口袋。然後又趁韓曉風不注意的時候，把一根煙放進他的口袋。
他們早就想捉弄一下韓曉風了，他們覺得這家夥不就是一個救濟院收養的窮人嗎，居然還能撐到畢業不被退學。每天穿著個打補丁的衣服，真是討厭死了。他居然還能每次考試名列前茅，有幾門課居然是滿分，這讓林天降很不爽。
林天降的家境殷實，老爸是武仙市一個上市公司市場部的總監，他以前總是班級的中心，也是班上最優異的幻元操縱者。可自從韓曉風出現後，自己每次都隻能屈居第二，這種光環消失的感覺，他完全不能接受。所以在要畢業的時候，他糾集他的死黨，悄悄做了這個惡作劇。
麵對林天降的惡意嘲弄，韓曉風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叫韓曉風馬上到我這兒來！”
沙耶老師的腦袋從教員室的窗口探了出來，他那低沉的聲音嚇得韓曉風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