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珞猛地睜開眼,看著頭頂的青紗幔帳有些怔忪。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年了,她還是會夢到前世的生活,衝入天霄的高樓大廈,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己背著包匆匆的在人群中穿梭。
外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了片刻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靳珞側頭看去,恰見帳幔被撩起一角。
“小姐,您醒啦?”玉珠撩起帳幔,看見自家小姐側頭看來,知道自家小姐醒了,便把帳幔掛起來,“是不是奴婢吵醒您了?”
靳珞看著玉珠小巧的側臉,慢慢直起身來“玉珠,現在什麼時辰了?”
“才寅時末,小姐不再躺會嗎?”看靳珞起身的樣子,玉珠伸出手去扶。
靳珞搖搖頭,輕聲說道:“不了,這會我也睡不著了,給我梳妝打扮吧。”
玉珠聽了輕輕的歎了口氣,扶著靳珞坐到妝奩前,拿起梳子幫靳珞梳順頭發:“小姐今天想梳什麼樣的樣式?雙平髻可以嗎?”
待靳珞輕輕點頭後,玉珠便麻利地幫靳珞梳起頭發。靳珞有些發起呆來,看著銅鏡裏模糊的影像,思緒有些飄遠。
記得剛來到這時,自己是躺在床上的,睜開眼時入目的不是四周怪異的場景,而是那個拿著帕子為她清洗的婦人,她第一眼看見就被驚豔到了。
明亮美麗的杏眸,猶如遠山的雙眉,精致小巧的鼻子和不點而紅的朱唇,梳起的頭發綰了個發髻,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仕女,隻是婦人眼角掛著疲憊,稍稍破壞了她的美麗。
似乎發現她的視線一直盯著她,婦人嘴角掛了一抹笑,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珞珞在看什麼?娘臉上有髒東西嗎?”
靳珞沒有回答,視線仍看著這個婦人,顯得有些呆呆的,那個婦人似乎早就習慣了她這個樣子,也沒在意她回不回話,徑直說道:“珞珞,娘的臉上髒了也不告訴娘嗎?”
說著說著,婦人的聲音低落下去,顯得有些哀傷,而這時一個人影衝了進來,似一陣旋風般衝到床前:“娘,妹妹怎麼樣了?”
隻見衝到床前的是個八九歲的男童,大大的眼睛在眼角處隱含鋒利,略有幾分與婦人相似,卻又不盡相同,剛毅的輪廓已初具雛形,不難想象日後會是怎樣的驚才絕豔,男孩正說話,轉眼略帶擔憂的看著靳珞。
靳珞這時才從婦人的美貌中回過神來,看著這個才與床齊高男童,發現了怪異之處:他們兩個都穿著那種她隻有在古裝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衣服,而周圍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沒有絲毫現代化的痕跡,這時的靳珞才注意到一個或喜或憂的事實——她穿越了。
而隨著之後的了解她才知道那個婦人是她的母親靳婦人阮氏,而那個男童則是靳府八歲的大少爺靳琤,自己則是靳府四歲大的二小姐靳珞,而且這個二小姐天生癡傻,時至四歲仍不會喊人。
可即使她這個樣子,靳府上下仍把她愛若珍寶,靳大人和靳夫人鶼鰈情深,不曾納有侍妾同房,兩個子女都是靳夫人所出,在盛京誰不豔羨靳夫人的好福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現狀會維持下去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阮氏的表妹張韻亦帶著一個女童哭倒在阮氏跟前,求阮氏寬宏大量地接受她與表姐夫之間的真情流露。阮氏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四歲大的女童,那雙與自家夫君相似的雙眸透露出的驚慌,腦中嗡嗡直響。
盛京的人都讚她福氣好,夫君也說不會納妾,可現在卻是這樣的一個狀況,說了不會納妾的夫君卻在外麵安置了外室,而這個外室卻是自家表妹,且孩子都與靳珞相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