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一下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來這裏吃飯呀。”韋宇韜一臉無辜。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不是應該在臨州城嗎?”
“哦,我就是京城人呀。我去臨州是去看望一位朋友,看完了,自然就回家了。”韋宇韜說得特別理所當然,“所以我說我們有緣啊。你看,我就去了一趟臨州城,咱們就認識了;現在我回了京城,沒想到又見麵了。你說這不是緣分嗎?”
緣分?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對了,原來以為沒機會了,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這樣正好,我們剛好可以說說我寄放在你那裏的十八兩銀子零二十八個銅板……”
“啥?”我連忙捂緊了荷包,一臉警惕。這家夥不會是專門跟著我就為了這麼點銀子吧?!
韋宇韜眼中露出些好笑的意味,緊接著說道,“流霜啊,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是來要銀子的。我隻是想說謝謝你幫我保管銀子,辛苦了……”
不是要錢就好。我定下心來,聽到他後麵一句話心思又活絡起來。
這年頭,“謝謝”可不是光用嘴說就行了。
我兩眼放光地看著韋宇韜,等著他說出下麵的話,“為了表達我的謝意,送你什麼什麼”。我不是很貪心的,千兒百兩就行。(某夏:這還不貪心?人家讓你保管的也就不到二十兩……)
“你看我這也沒什麼錢,就借花獻佛,這一碟瓜子就聊表心意。流霜這麼大方的姑娘想必不會介意的。”在我的期待中,韋宇韜不緊不慢地把剩餘的話繼續說完。
我很介意,非常介意,非常非常介意……
可是對著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我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用眼光淩遲堆在桌子上的小山似的瓜子殼。
你說你一個酒樓,幹什麼這麼好客?吃完飯還送一碟瓜子!這麼下去一定會虧本倒閉的!一定會的!
“對了,你現在住哪裏啊?”好歹也是熟人,而且沒什麼危險性,說不定以後無聊了還能去找他嘮嗑幾句。
“我在西城買了間小院子,現在就住在那裏。”
西城集中了京城大半的富商巨賈,聽說裏麵還有遠從西域而來的商旅,充斥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新鮮玩意兒,是有錢人的天堂啊。
沒想到這家夥還是個有錢人呢,居然都是有房一族了,真是看不出來呀。不過這家夥好像沒什麼商人的樣子,估計是個富二代。我在腦海中迅速給他冠上了“富二代”的帽子,而且還是個摳門的富二代!
我頓時有些鄙視了,這麼有錢還老是記掛著那十八兩零二十八個銅板,道謝竟然隻用免費的瓜子!真是越有錢越小氣啊!
打死我也不承認這是仇富心理在作怪!
結了帳,從風月樓出來,韋宇韜邀請我去西城玩玩,說是要盡盡地主之誼。我想了想反正也沒什麼事,就答應了。
西城果真是有錢人的天堂!反正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令我這個從地大物博的大□□的來客都有些眼花繚亂。我甚至還在一家名為“琉璃坊”的店鋪裏看到了玻璃!
雖然隻是很初級,做工粗糙,也談不上有多透明,但材質的確是玻璃無疑。這些玻璃被製成各種日常用品的形狀,但是由於技藝不到家,顯得有些變形,對於見慣了現代精致玻璃的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是此時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的發明了。
這些玻璃要價非常昂貴,隻有那些有錢人才用得起,也難怪隻會開在這裏了。
我摸了摸那些玻璃製品,又放下了。出來的時候還想著,也許回去後應該好好回憶一下玻璃的製法,說不定還能賣些錢呢。
“怎麼了?不喜歡嗎?”看到我毫不留戀地走出門來,韋宇韜跟上我,有些奇怪地問。
“不夠透明,而且工藝太粗糙。這麼高的價錢我還不如去買寶石呢。”
“這些已經算不錯了。要是足夠透明的話,那就隻能成為貢品了,普通人哪裏能用得起?”韋宇韜顯得不以為然。
我沒說話,兩人繼續往前走。經過一家當鋪門口時看見門口正有兩個人拉拉扯扯,旁邊已經圍了些好事的人了。
正在爭執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和一個五六歲唇紅齒白,俊俏可愛的小男孩。說是拉拉扯扯,其實隻是那小男孩死死扒住了那男人的手臂。
此時那小男孩小臉漲得通紅,猶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裏充滿了憤怒,嘴唇緊緊抿著。那男人一臉不耐煩地想把手臂抽出來,隻是因為有人看著不好使勁推。
“喂,小鬼!趕緊給我放手!否則大爺讓你嚐嚐拳頭的滋味!”男人的耐心終於用完了,一用力,小男孩便被推了出來,踉踉蹌蹌撲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