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烈日高懸,在卡普亞城這座古羅馬經濟重鎮最大的角鬥場裏,此刻正上演著激烈的角鬥對決。賽場上激烈拚殺,座無虛席的看台上亦人聲鼎沸,隨著風雲變幻的賽況進展,人們的呐喊助威一浪蓋過一浪。
今天對於卡普亞所有角鬥士主來說,都將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幾乎全城的角鬥士隊伍彙聚於此。因為,今天是全國競技場巡回賽的本地選拔賽。參賽的十餘支隊伍中將要在日落之前角逐出唯一一支勝利隊伍,來代表卡普亞參加全國大賽。
賽製為三局兩勝淘汰製,對陣雙方各自派出三組角鬥士進行PK,獲勝的隊伍直接晉級下一輪。
當多普和妻子露西亞姍姍來遲,在視野清晰的特等觀眾席入座時,其他早已坐好的角鬥士主們無一不為之側目。顯然,擁有斯巴達克斯的多普角鬥士隊,是今天出線的最強種子隊伍。麵對坐在正中央的市政官等一眾達官顯貴,多普夫婦熱烈地問候起來。這其中也包括卡裏奧,但當多普問候他時,卡裏奧卻視多普為空氣。但見,卡裏奧神情坦然地注視著賽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自大的家夥!”回到自己座位,卡裏奧低聲說。
在角鬥西區的備戰牢房裏,剛剛打敗對手晉級的,多普家的角鬥士們,正一邊觀戰一邊休整著。
“斯巴達克斯!今天將是你我在卡普亞大眾麵前,捧得冠軍再次證明實力的時候。”克雷斯麵向我說著,一麵在空地上揮劍作斬殺狀,“老實說,我最想對陣的角鬥士隻有你。”
這是克雷斯的玩笑話,畢竟我和他同屬於一隊,除了平常有限度的訓練對戰,我和他不可能拔刀相向。半個多月接觸下來,克雷斯給我印象是一個癡迷榮譽的武癡。當然,這個武癡是沒有貶義的,他以競技場第一為奮鬥目標。所以說某種程度上,克雷斯這句玩笑話也是實話。
克雷斯在卡普亞的聲望僅在我之下,而在我們角鬥士隊伍中的威望甚至高出我。因為他是一個努力型的角鬥士,他現在所擁有的巨大力氣,都是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中獲得的。而斯巴達克斯,就是我,屬於天賦形。比起天賦形,其他資質普通的角鬥士當然更加欣賞他,把他當作自己努力的榜樣。而對於天賦形的我,則隻能仰望。
平心而論,當我重生到這個身體的早些時候,我還是很畏懼角鬥場的。畢竟,身體是斯巴達克斯的沒錯,但意識卻換成了我,可以說空有其表而沒有其技。
然而,事實表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日常的訓練以及剛才的勝利告訴我,斯巴達克斯的肉軀之身是有記憶的。這種記憶便是基於斯巴達克斯身經百戰,所積累並埋藏於血骨之中的戰鬥狂熱。它優先於我的意識。在我通過神經向肉體下達指令之前,肉體本身就已經條件反射地打出絕佳的攻擊或防守。我可以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耐力大幅提升,打擊威力更大。這種感覺就好比平時開捷達的司機座駕換成了蘭博基尼。
角鬥場上的戰鬥在我和克雷斯看來普普通通,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對我們有威脅的對手。這使得角鬥士隊伍裏的氣氛變得沒有那麼緊張。但好景不長,一組打扮如豺狼的角鬥士兄弟讓這種氣氛戛然而止。
“為什麼會允許兩個人作為戰友同時上場?”望著賽場上的豺狼角鬥士兄弟,我不禁發聲。
“隻要體重之和(護具重量也包含在裏麵)不超過對手。這是這次比賽對於雙人組的規定。單人則沒有體重限製。”身邊的絡腮胡子解釋道,他叫洛克德,可以說是角鬥士隊伍裏最崇拜我的人。
豺狼兄弟,骨瘦如柴,樣子簡直不堪一擊,他們穿著灰色的破爛袍衫,全身幾乎沒有佩戴防具。
穿著重鎧的對手看到自己的麵前是這樣的兩個家夥,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是哪裏的毛賊被抓來送死的!現在向本大爺下跪!可以饒你們不死!”鎧甲角鬥士說著將左右手上的兩把斧頭相互激打。
豺狼兄弟沒有說話,兩個人迅速分開,一個繞到鎧甲角鬥士身後,另一個留在前麵,圍著鎧甲角鬥士轉起圈來。他們像準備伏擊的野獸一樣,四肢著地目光凶狠。
鎧甲角鬥士仍然叫囂著,“那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吧!”他不斷前後掃視,忽然彎腰向麵前的對手揮起了板斧,“先解決一個再說!”